台风登陆那天,苏晚是被电话吵醒的。
施工队在拆除老城区的危墙时出了意外,脚手架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正好压在花店后墙的方向。她赶到现场时,雨正倾盆而下,林砚正站在警戒线外,浑身湿透地往里面张望,米白色的围裙被风掀起,像只受伤的蝴蝶。
林砚你怎么来了?
苏晚把安全帽扣在她头上,拉着她往临时搭建的避雨棚走,
苏晚这里危险
林砚“后墙根种着我养了五年的爬山虎。
”林砚的声音被风雨打碎,手指紧紧攥着苏晚的胳膊,
林砚那是她出国前和我一起栽的……
苏晚忽然想起那张泛黄的照片。她看着林砚通红的眼眶,突然转身对施工队长说
苏晚“暂停拆除,我重新调整方案。
暴雨里,苏晚踩着泥泞的工地,拿着卷尺丈量危墙到花店的距离。林砚跟在她身后,举着把被风吹得变形的伞,努力想把她罩在伞下。有次脚手架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林砚想也没想就扑过来把苏晚往旁边推,两人一起摔在泥水里,满身都是狼狈的泥点。
苏晚“你疯了?
”苏晚抹掉脸上的雨水,看见林砚的胳膊被碎石划出了血,突然发了火,
苏晚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林砚却笑了,伸手替她擦掉额前的碎发,指尖带着雨水的凉意
林砚你也不是
”她从口袋里摸出颗用保鲜膜包好的糖,塞到苏晚手里
林砚橘子味的,你上次上班说喜欢吃甜的
那颗糖在掌心慢慢融化,甜丝丝的味道顺着血液漫到心里。苏晚看着林砚被雨水打湿的睫毛,突然觉得那些枯燥的建筑参数、复杂的力学结构,都比不上眼前这双亮晶晶的眼睛。
重新调整的方案最终通过了审核——危墙被改造成了嵌着玻璃的景观墙,爬山虎沿着特制的钢架继续往上爬,在花店后墙织成片绿色的瀑布。验收那天,林砚送给苏晚盆刚开的七里香,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苏晚谢谢
林砚该说谢谢的是我(笑)
林砚看着她,眼角的梨涡盛着阳光
林砚你让老城区的风,都带着花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