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季的相遇

苏晚第一次见到林砚时，整座城市正泡在梅雨季的水汽里。

她抱着设计图冲进街角的花店躲雨，风铃被撞得叮当作响，溅湿的图纸在玻璃柜台上晕开浅蓝的墨痕。柜台后穿米白色围裙的女人抬起头，手里还捏着把修枝剪，碎发被雨雾蒸得微卷，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苏晚“抱歉

苏晚慌忙去扶被碰倒的花盆，指尖却先一步被对方按住——林砚的手心带着泥土的凉意，指甲缝里还沾着点嫩绿的汁液，

林砚图纸要紧

花店里弥漫着潮湿的栀子花香，苏晚看着对方蹲下来帮她拾捡散落的图纸，围裙下摆扫过地板上的积水，露出纤细的脚踝。林砚把图纸叠好放进塑料袋时，苏晚才发现她耳垂上别着朵新鲜的七里香，白得像雪。

林砚“我叫林砚，这家店的店主。

”女人递过来杯姜茶，纸杯边缘印着手绘的玫瑰

林砚看你往设计院的方向走，是建筑师？

苏晚（苏晚接过杯子的手顿了顿）

她确实在隔壁街的建筑事务所工作，最近在做老城区改造项目，每天抱着图纸在雨里奔波。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漫上来，她忽然注意到林砚的手腕上戴着串银镯子，上面刻着细小的花纹，像某种植物的藤蔓。

苏晚我叫苏晚

”她报上名字，目光落在墙角的一排陶罐上——那些罐子形状各异，罐口爬满干枯的常春藤

苏晚这些都是你做的？

林砚嗯，以前学过陶艺。

林砚笑起来时眼角有浅浅的梨涡，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个巴掌大的陶罐

林砚下雨天人少，送你吧。养点铜钱草，适合放在办公室。

雨停时，苏晚抱着装图纸的塑料袋和陶罐站在花店门口，看见林砚正踮脚修补被风吹歪的店招。夕阳从云缝里漏出来，给她的侧脸镀上层金边，被剪断的七里香枝条落在青石板上，像串碎掉的星星。

林砚下次路过，送你最新鲜的茉莉。（林砚朝她挥了挥手）

苏晚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陶罐，罐底还留着林砚的指温。老城区的巷弄里飘着饭菜香，她忽然觉得，这个黏腻的梅雨季，好像没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