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艺大赛？”
藤冈春绯放下手中的园艺剪刀，抬头看向班长。
校园里的樱花已经凋谢，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葱葱的绿叶。
五月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没错！下个月的校庆活动之一。”班长兴奋地挥舞着报名表，“每个班级至少要出一个节目，藤冈同学有什么特长吗？”
“我......”藤冈春绯犹豫了一下，“会一点钢琴。”
“太好了！那就决定是你了！”班长不容拒绝地把报名表塞进她手里，“初选在下周三，加油！”
还没等藤冈春绯反应过来，班长已经风风火火地跑去找下一个受害者了。
藤冈春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表格，她确实学过几年钢琴，但那只是最基础的课程，远远达不到表演水平。
“怎么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藤冈春绯转身，看到月岛葵靠在门边，手里拿着一罐咖啡。
自从温泉合宿回来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虽然月岛葵依然话不多，但不再刻意避开她，偶尔还会像这样主动搭话。
“月岛同学......”藤冈春绯把报名表递给她看，“班长让我参加才艺大赛。”
月岛葵扫了一眼表格，挑眉：“你会表演什么？”
“钢琴......但只是很基础的水平。”藤冈春绯低头绞着手指。
月岛葵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放学后，音乐室见。”
“诶？”
“我帮你练习。”月岛葵说完，转身就走，仿佛害怕藤冈春绯会拒绝似的。
藤冈春绯望着葵远去的背影，心跳突然加速。
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简单的提议会让自己如此激动。
音乐室的三角钢琴是樱兰学院最好的乐器之一。
当藤冈春绯轻轻按下琴键时，清澈的音色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弹一首你最熟悉的。”月岛葵靠在钢琴边，手里拿着藤冈春绯带来的乐谱。
藤冈春绯深吸一口气，开始演奏一首简单的练习曲。她的手指在琴键上笨拙地移动，时不时按错音符，节奏也时快时慢。弹到一半时，她沮丧地停了下来。
“果然不行......我连这么简单的曲子都弹不好。”
月岛葵没有评价她的演奏，而是翻看着乐谱：“为什么学钢琴？”
“妈妈觉得女孩子应该学点音乐......”藤冈春绯轻声回答，“但我们家负担不起很好的老师，只学了基础就停了。”
月岛葵点点头，突然在藤冈春绯身边坐下。
她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然后流畅地弹奏起藤冈春绯刚才失败的曲子，但加入了华丽的变奏和装饰音，让简单的练习曲变成了一首动人的旋律。
藤冈春绯瞪大眼睛：“月岛同学......你弹得太棒了！”
“我妹妹喜欢音乐。”月岛葵的手指没有停下，“她生病时，我经常弹琴给她听。”
这是月岛葵第二次主动提起妹妹。
藤冈春绯注意到她谈起妹妹时，冷峻的表情会变得柔和，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后来呢？”
“后来她走了，我就不再弹了。”月岛葵的声音很轻，“直到今天。”
藤冈春绯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轻轻握住葵的手。
琴声戛然而止，但两人谁都没有抽回手。
藤冈春绯能感觉到月岛葵手指上的茧，坚硬而温暖，与她想象中钢琴家纤细柔软的手完全不同。
“再试一次。”月岛葵突然说，“这次我们一起。”
“一起？”
月岛葵没有解释，只是将藤冈春绯的手重新引到琴键上，然后把自己的手覆在上面。
藤冈春绯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几乎像是一个拥抱，月岛葵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拂过她的耳际。
“跟着我的节奏。”月岛葵低声说，然后引导着藤冈春绯的手指在琴键上移动。
不可思议的是，在月岛葵的引导下，藤冈春绯完美地弹完了整首曲子。当最后一个和弦结束时，两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不忍打破这一刻的魔力。
“看吧，你能做到。”月岛葵轻声说，却没有立刻移开身体。
藤冈春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脸颊发烫。
她不敢回头，害怕看到月岛葵的表情，更害怕月岛葵看到自己的表情。
“谢、谢谢......”她结结巴巴地道谢，“月岛同学的手好温暖......”
话一出口，藤冈春绯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蠢话啊！但出乎意料的是，月岛葵没有嘲笑她，反而轻轻收紧了握住她的手。
“明天继续。”月岛葵最终放开了她，站起身，“比赛前每天练习一小时。”
藤冈春绯点点头，看着月岛葵走向窗边的背影。
夕阳的余晖为葵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让她看起来既真实又虚幻，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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