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雷狮背着单肩包晃进校门时，晚自习预备铃刚响过最后一声。
风卷着操场边的梧桐叶擦过他的皮鞋，他抬手把额前被吹乱的黑发捋到脑后，露出那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紫色眼睛。
“唉，哪位同学！” 教导主任的声音从传达室窗口探出来，手里还捏着本记过簿，“踩着点来？赶紧回班！”
雷狮没接话，在保安室墙上的扫脸机上扫脸。
“滴——高二c班雷狮！已毕业。”
雷狮抬脚刚准备走，听见扫脸机的声音有缩了回来。
将头发整理好再次扫脸。
“滴——高二(3)班雷九！”
包带在肩上滑下去大半，他也懒得扶，径直往教学楼西侧的高二（3）班走。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脚步声被瓷砖地板放大，和各班传出的翻书声撞在一起。
刚走到教室后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数学老师询问的声音：“班长，人都齐了没?”
雷狮屈起手指在门板上笃笃敲了两下，全班的目光“唰”地转过来。
“进，再有下次出去站着！”数学老师没好气道。
数学老师又推了推眼镜，“班里有同学有意报名奥数比赛的吗？”
班里依旧是一片死寂。
“没人?每个班都要求要有一个名额，既然如此，数学第一的，去年级组办公室报名。”
“……你们班数学第一谁?”
全班同学的目光再次聚焦雷狮身上，雷狮没办法只能站起来。抬头便看见老师一脸吃屎的表情，脸红了红。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被老师一个眼刀扫了回去。雷狮却像没事人一样，从书包里摸出手机，屏幕亮了亮，是卡米尔发来的消息。
【大哥，我把今晚的作业整理好了，放在桌肚里。】
他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个“嗯”，随手把手机塞进校服口袋，目光懒洋洋地扫过桌面。
桌肚里果然放着一叠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卷子，边缘还用荧光笔标了重点。雷狮抽出最上面的物理卷，刚翻了两页，胳膊突然被人戳了一下。
他回头，看见安迷修凑近小声道：“老师叫你上黑板。”
“哦。” 雷狮用笔尖戳了戳卷子上的受力分析图，随即放笔，走上前去。
黑板上是一道函数与导数题。
“这个？” 雷狮嗤了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起来，四分钟搞定了全部问题。
晚自习第一节下课铃响时，雷狮正趴在桌上假寐。有同学拍了拍他的胳膊：“雷九，外面有人找你？”
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看见窗外的天色已经暗透了，教学楼的路灯次第亮起来，把树影投在玻璃窗上，晃晃悠悠的像水波纹。
“谁?” 他打了个哈欠。
“我不认识”
“……”雷狮闻言眼里的不耐烦彻底爆发。
“啧……” 雷狮低声骂了句，加快脚步拐进楼梯间。
看见的便是一群男生围在一起，大概15人。
“唉，来了！来了！”语气激动。
一群男生瞬间便将雷狮包围，站在他面前的男生无管立体，小麦肤色，剪着寸头，一脸腼腆，手里的信递上前，含义显而易见。
周围男生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足足喊了三分钟也不见雷狮都手接过，而周围都是学生，水泄不通。
男生见雷狮不接，便道“你不喜欢我哪点？我可以改。”声音青涩好听。
雷狮“……”
最终这场表白“仪式”被路过的老师摧毁。
回到教室时，第二节晚自习已经开始了。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头顶的吊扇转得嗡嗡响。雷狮把习题册摊在桌上，忽然发现桌角多了一张纸条。
【校外小林见】，字迹清秀，偏向女性。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远处的路灯连成一片昏黄的光带。
雷狮趴在桌上，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偶尔停下来抓抓头发，或是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
当最后一道题的答案算出来时，下课铃正好响了，他把习题册塞进书包，提起包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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