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码头的风裹着咸腥味，混着铁锈和霉菌的气息。王灿踩着满地碎玻璃进了废弃仓库，连帽衫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
他背靠着墙往里走，右手始终贴在衣服内侧，那里藏着他从网吧小卖部顺来的防狼电棍。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你迟到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点沙哑。
王灿猛地停下，眼睛迅速扫过四周。黑暗中，一道光柱切开阴霾，照出一张消瘦的脸。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穿着件起球的灰色毛衣，手里握着个老式手电筒。
“林涛？”王灿低声问。
“是我。”那人把手电筒往下压了压，露出整张脸，“欢迎来听真相。”
王灿没动，盯着对方看了几秒，“你留的字条？”
林涛笑了笑，笑得有点苦，“是啊，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你认识我？”
“不，”林涛摇头，“但我认识陈峰。”
王灿眉头一皱，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电棍。
林涛从背包里掏出一台老旧笔记本电脑，放在生锈的金属箱上，打开电源，屏幕亮起的蓝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更加苍白。
“这是你最后一次训练赛的数据。”他敲击键盘调出文件，“你的心跳、肾上腺素水平……全都异常。”
王灿盯着屏幕，沉默不语。
“你以为你是累垮的？”林涛冷笑一声，“不，你是被人下了药。”
“什么意思？”王灿终于开口。
“一种新型兴奋剂，副作用极大。”林涛点开另一份文件，“它能让你在短时间内爆发极限状态，但也可能让你猝死。”
王灿眼神微变，“谁干的？”
“你猜。”林涛看着他，“你觉得是谁最希望你在关键比赛前倒下？”
王灿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陈峰只是棋子。”林涛继续说，“背后有人操控这一切。”
王灿咬了咬牙，“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林涛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曾经也是职业选手，后来被踢出了圈。因为我发现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递给王灿，“这里面有更详细的资料。他们一直在用这种药剂控制选手的状态。”
王灿接过U盘，指尖有些发凉。
“小心。”林涛突然压低声音，“他们可能已经发现你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同时警觉起来，林涛迅速关掉笔记本电脑，熄灭手电筒，拉着王灿躲进一堆废旧集装箱之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低语。
“确定是这儿？”一个人问。
“线人说今晚有人要泄露机密。”另一个回答，“找到他们。”
王灿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砰！”
一声枪响炸开夜的寂静。
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人喊：“他们在里面！”
林涛脸色一变，“快走！”
王灿点头，猫着腰从集装箱缝隙间钻出去，林涛紧随其后。
身后传来追击的脚步声，还有人喊：“别让他们跑了！”
两人一路狂奔，穿过废弃的装卸区，翻过矮墙，冲进一条昏暗的小巷。
“分开跑！”林涛低声说，“我去引开他们。”
“等等——”王灿刚想说什么，林涛已经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开。
王灿咬牙，继续往前冲。
身后的脚步声时远时近，他拐进一条死胡同，正要回头，一只手突然从阴影里伸出来，把他拽了进去。
“嘘。”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王灿本能地想挣扎，但对方按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别出声。”
两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王灿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还有微微的呼吸。
外面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最后消失在远处。
“谢谢。”王灿轻声说。
“别谢太早。”对方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你刚才拿的那个U盘……里面有东西能帮你。”
王灿愣了一下，“你是谁？”
“我？”那人笑了笑，“你可以叫我‘神秘声音’。”
王灿皱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也不喜欢他们。”对方语气平淡，“而且……你比陈峰强。”
王灿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追问，“那你现在打算让我去哪儿？”
“城南有个地下擂场。”神秘声音说，“那儿的人都不靠关系，只看实力。如果你想东山再起，去那儿证明自己。”
王灿沉思片刻，“好。”
“记住，别相信任何人。”神秘声音递给他一副耳机，“我会随时联系你。”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王灿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U盘，眼神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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