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太大好空荡

踏雪的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城堡的吊桥缓缓放下时，黑才真正松了口气。穿过城门洞，熟悉的庭院映入眼帘，巡逻的侍卫见了他纷纷行礼，他却有点心不在焉，只是胡乱点头。

下马时腿有点麻，他把缰绳丢给迎上来的马夫，摸了摸踏雪的鬃毛：“回去好好歇着。”马儿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回应。

城堡里的回廊长得没个尽头，石壁上挂着的盔甲在烛火下投出影子，晃悠悠的。黑踩着地毯往前走，脚步声被吸得很轻，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以前跟着魔来的时候，总觉得这地方人来人往，热闹得很，今天才发现，原来空荡的时候这么显眼。

他拐过第三个弯，迎面撞见个端着水盆的侍女，对方吓了一跳，慌忙屈膝行礼：“黑大人回来了。”

“嗯。”黑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刚走两步，又停住脚——他好像忘了自己的卧室在哪边了。

这城堡大得离谱，他总共也没来过几次，每次不是被魔领着，就是跟着管家。现在独自晃荡，只觉得到处都长得一样，连墙上挂着的油画都像是在嘲笑他。

“算了。”黑挠挠头，索性凭着感觉乱走。他推开一扇雕花木门，里面是间藏书室，高大的书架顶到天花板，灰尘在光束里跳舞；又拐进一道侧门，竟是间兵器库，墙上挂满了刀剑，寒光闪闪的，看得他心里发毛，赶紧退了出来。

绕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在一道熟悉的门前停下——门把手上挂着个小小的狼头挂坠，是上次魔送他的。

推开门，房间里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窗台上放着他没看完的书，床上的被子堆得乱七八糟。黑往床上一躺，盯着天花板发呆。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他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晚钟声，还有巡逻侍卫换岗的脚步声。闲下来的时候，那些白天被忽略的情绪突然冒了出来——有点庆幸自己平安回来，有点别扭护卫们的周到，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想知道魔那边怎么样了。

“反正他厉害得很。”黑对着空气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枕头套上还残留着点淡淡的松木香，是魔常用的那种熏香。他闷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城堡再大，好像也没那么让人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