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低烧如同跗骨之蛆,让他时而陷入冰冷的深渊,时而又被燥热的火焰灼烤。意识模糊间,他感觉自己被小心翼翼地移动,落入一个更为坚实、更为滚烫的怀抱。那熟悉的、如同烈日森林的气息包裹着他,带着强大的安抚力量,驱散了些许寒意。他本能地向那热源深处蜷缩,额头抵着一片坚硬而温热的胸膛。
苍焱抱着他,动作轻得像捧着初融的雪,每一步都走得极稳。他径直走向卧室,将云澈安置在柔软宽大的床上,仔细盖好被子。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和衣躺在了外侧,长臂一伸,便将那清瘦的身体完全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他的体温像一个小火炉,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热量。云澈紧蹙的眉头,在感受到这持续的热意后,终于缓缓舒展了一些。
苍焱侧躺着,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则极其自然地搭在云澈的腰侧,隔着薄被感受着那细微的起伏。他贪婪地注视着云澈沉睡的侧颜,目光描摹着他精致的轮廓,从光洁的额头,到挺翘的鼻尖,再到淡色的唇……眼神越来越深,带着毫不掩饰的痴迷和浓烈的占有欲。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云澈的脸颊,贪婪地呼吸着那混合了冰雪气息和药香的、独属于云澈的味道。这味道让他安心,也让他心底那头名为渴望的凶兽蠢蠢欲动。
他忍不住,极其轻柔地用指腹摩挲着云澈微凉的脸颊,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睡梦中的人似乎被打扰,无意识地偏了偏头,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苍焱立刻僵住,屏住呼吸,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直到确认云澈并未醒来,他才松了口气,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再次俯下身,这次目标明确——那近在咫尺的、形状优美的淡色唇瓣。心跳如擂鼓,属于顶级E的侵略本能和面对珍宝的极致小心在他体内激烈交战。距离越来越近,他能感受到云澈清浅的呼吸拂过自己的唇。
就在双唇即将触碰的刹那,一只微凉的手抵在了他的胸口,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阻止意味。
苍焱猛地顿住,抬眼,撞进一双刚刚睁开、还带着朦胧睡意的浅灰色眸子里。那眸子如同浸了水的琉璃,清澈通透,此刻正静静地看着他,带着一丝了然,一丝无奈,唯独没有恼怒。
“苍焱。”云澈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很轻,却像一根羽毛扫过苍焱的心尖。
苍焱的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随即涌上巨大的失落和被发现的窘迫。他立刻向后缩了一下,狼耳不自觉地耷拉下来,尾巴也僵直地垂在身后,眼神躲闪,像偷糖被抓现行的孩子,连小麦色的脸颊都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澈澈……我……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他语无伦次,试图用关心掩饰自己的“罪行”,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慌乱和歉意,“我……我只是想看看你退烧没有……”这借口蹩脚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云澈静静地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急于辩解的模样。那点强装出来的慌乱和眼底深处藏不住的渴望,在他眼中无所遁形。他没有收回抵在他胸口的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指尖在他结实饱满的胸肌上,轻轻点了点。
“看退烧……需要凑这么近?”云澈的声音依旧平淡,尾音却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苍焱的脸更红了,耳朵尖都烫了起来。他低下头,不敢看云澈的眼睛,只是用毛茸茸的头顶蹭了蹭云澈的颈窝,闷闷地、带着浓浓的委屈说:“我……我担心你嘛……澈澈,你好香……” 那声音黏糊糊的,像裹了蜜糖,是他最擅长的撒娇伎俩。
云澈感受着颈窝处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蹭来蹭去的触感,以及那毫不掩饰的依赖和委屈。他抵在苍焱胸口的手,终究是放了下来,转而轻轻落在了那颗不安分的脑袋上,手指熟练地插入他浓密的发间,一下下抚摸着,指尖偶尔还会碰到那对敏感的、微微发烫的狼耳根部。
这个动作瞬间点燃了苍焱的希望。他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云澈,尾巴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摇了摇,扫过云澈的小腿。那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无声的恳求。
云澈看着他这副“得寸就想进尺”的小狗模样,眼底那丝无奈更深了,但纵容也显而易见。他微微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叹息:“只许一下。”
话音未落,苍焱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恩赐。他毫不犹豫,动作却依旧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怕惊碎了什么。他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小心翼翼地吻住了云澈的唇。
那触感冰凉而柔软,带着一丝药味的清苦,却比世间任何蜜糖都要甘甜。苍焱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属于顶级E的掠夺本能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他放在云澈腰侧的手臂猛地收紧,将人更深地压向自己滚烫的胸膛,仿佛要将彼此融为一体。他的吻从最初的试探和小心翼翼,逐渐变得深入而充满占有欲,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却又矛盾地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的克制,不敢过于索取,只是辗转吮吸着那份渴望已久的甘霖。
云澈被动地承受着这个滚烫而霸道的吻。他清晰地感受到苍焱身体里压抑的惊人力量和在极致渴望边缘的克制。那圈住他腰身的手臂紧得像铁箍,勒得他有些不适,却也在传递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绝对占有的力量。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没有回应,却也没有丝毫抗拒。这是一种无声的默许,一种对他家小狼狗贪得无厌的纵容。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苍焱在感觉到云澈呼吸微微急促时,便强迫自己停了下来。他抬起头,额头抵着云澈的额头,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灼热而暧昧。苍焱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幽暗得像燃烧的深渊,充满了未餍足的欲望和强行压抑的痛苦。他贪婪地注视着云澈被他吻得终于泛起一丝血色的唇瓣,喉结剧烈地滚动着。
云澈的气息也有些紊乱,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极淡的绯红,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美得惊心动魄。他微微喘息着,浅灰色的眼眸因为方才的缺氧而蒙上一层水雾,看向苍焱的眼神却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了然。
“够了?”他轻声问,声音带着一丝被亲吻后的微哑。
苍焱眼神一暗,盯着那诱人的唇瓣,几乎是咬着牙回答:“……不够。” 那声音沙哑得厉害,充满了压抑的渴望。但他放在云澈腰侧的手,却极其克制地松开了些许力道,只是虚虚地环着。他低下头,惩罚性地在云澈的颈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清晰的齿痕,如同野兽标记自己的所有物,却又舍不得真用力弄疼他。
“澈澈是故意的……”他将脸深深埋进云澈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委屈,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明知道我忍不住……” 他一边控诉,一边却像最依恋主人的大狗,用鼻尖和脸颊在云澈颈间柔软的皮肤上眷恋地蹭来蹭去,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那蓬松的狼尾也重新缠了上来,带着点不甘心的力道,紧紧圈住了云澈纤细的脚踝。
云澈感受着颈间湿热的呼吸和那圈住脚踝的、带着占有意味的力道,还有颈侧那微痛的咬痕。他闭上眼,任由苍焱像只大型犬一样在他身上蹭着,那点细微的痛楚和束缚感,奇异地带来一种被强烈需要和守护的真实感。他抬起手,再次落在苍焱毛茸茸的头顶,指尖轻轻搔刮着他敏感的耳根。
“是你太贪心。”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像在安抚一只躁动不安的猛兽。
苍焱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更紧地贴了上来,发出一声满足的、低低的呜咽。他不再说话,只是固执地将云澈完全锁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和气息将他牢牢包裹。阳光透过纱帘,将两人纠缠的身影投在墙上,强大凶悍的E如同最温顺的守护兽,将他的珍宝圈禁在自己羽翼之下,贪婪地汲取着那份独一无二的纵容。那圈在云澈脚踝上的狼尾,如同最牢固的镣铐,无声宣告着不容置疑的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