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亚和焰王最终还是被放了出来,只是这场风波并未真正平息。在随后那场围绕欧斯长老的会议上,气氛从一开始就凝重得像压着块巨石,众人各执己见,争论不休,到最后几乎是剑拔弩张。
司徒校长提议,由萌骑士与斯卡蒂亚共同看守保管黑磁石密室的钥匙,以此来验证欧斯长老究竟是不是坏人。
在这期间,唯一得到的好消息是艾瑞克的记忆恢复了。
但这好像加剧了谜亚星的不安感…
——走廊
走廊里的光线被廊柱切得一块明一块暗,斯卡蒂亚捏着那包月息草,指尖都有点发烫。
她知道自己该绕开的——毕竟现在,她信欧斯长老口中司徒校长的“问题”,而谜亚星却对司徒校长的信任坚如磐石,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里,都总藏着点“你被蒙蔽”的疏离。
谜亚星背对着她站着,手里捏着份巡逻排班表,指腹反复碾过“艾瑞克”的名字,侧脸绷得像块冷硬的石头。
斯卡蒂亚谜亚星,我看书上说月息草可以…
谜亚星我不需要
谜亚星猛地回头,眼神里带着点被打断思绪的锐度,扫过她手里的纸包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斯卡蒂亚我知道你最近很累,不管怎么说,精神得跟上啊
斯卡蒂亚没动,把药草往前递了递,指尖因为用力泛白。
谜亚星你与其操心这个,不如想想欧斯长老那边的事,司徒校长的安排自有道理,别总被片面之词带偏。我明明已经提醒过你…
谜亚星心头一动,恍惚间又想起先前与斯卡蒂亚的那番对话。他明明已经提醒过,可她却不愿意听他的。
斯卡蒂亚不是,我只是想…
谜亚星想什么?想说服我相信欧斯长老?还是觉得我这个队长当得不够格,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斯卡蒂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看见他对着排班表发呆,看见他眼下的青黑,有点担心而已。
她攥紧了药草,纸包被捏得变了形。
但斯卡蒂亚后半句卡在喉咙里,被他眼里的防备挡了回来。谜亚星转过身去,重新望向窗外,声音冷了下来
谜亚星钥匙的事重要,其他的不用多说
走廊里静得能听见风穿过回廊的声音。斯卡蒂亚站在原地,手里的月息草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却驱不散两人之间那层尴尬的薄冰。
她信的,是他怀疑的;他护的,是她存疑的。明明是想递过去的关心,到了眼前却变成了针锋相对的刺猬。
斯卡蒂亚默默把药草放在窗台上,转身时脚步放得很轻。
廊柱的阴影落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声的界限,隔开了彼此的立场,也隔开了那份想靠近却又被现实绊住的心意。
谜亚星的视线落在窗台上那包月息草上,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排班表的纸角被捏出几道褶皱。
谜亚星我到底在干嘛啊
他不是真的在气斯卡蒂亚。
刚才那番带着刺的话出口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喉头发紧。他只是……太烦躁了。
司徒校长的信任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肩上,黑磁石钥匙的看守责任更是半点不敢松懈,而艾瑞克记忆恢复的消息传来,虽说是好事,却也像面镜子,照出他心底那点隐秘的不安——自己这个临时接棒的队长,真的能撑住局面吗?
更让他焦灼的是与斯卡蒂亚之间那道无形的墙。他知道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她对欧斯长老的信任,对司徒校长的怀疑,像一根细弦,总在他试图梳理头绪时轻轻颤动。
他坚信司徒校长的立场,就像她坚信欧斯长老的清白一样,这种立场的对立像层薄雾,让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变得滞涩。
刚才她递药草过来时,眼里的担忧明明那么真切,可他一开口,话就变了味。
他其实想说“我没事”,想说“谢谢你”,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对她立场的反驳。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加固自己内心的防线,才能压下那些对“判断失误”的恐惧。
他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脚步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窗台上的月息草静静躺着,草木的清香混在风里飘过来,让他忽然想起以前一起上课时,她也是这样,总能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斯卡蒂亚递过来的不止是药草,还有她无声的支撑。
可现在,他们站在天平的两端。
谜亚星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指尖的凉意驱散不了心底的烦躁,反而更清晰地意识到:他对她的态度太生硬了。不是因为她的立场,而是因为他自己。
他被“不能出错”的压力裹住了,被“必须证明自己”的执念困住了,连带着那份本该坦荡的关心,都变成了带刺的防备。
谜亚星拿起窗台上的药草,纸包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走廊的风卷着落叶掠过,他望着斯卡蒂亚消失的方向,眉峰拧得更紧了些。有些话堵在胸口,说不清是懊恼,是无奈,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喉咙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