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之礼】4.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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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是无声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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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琳开始衰老了

这不是什么突然发生的事情

它就像春去秋来一样，自然而然

她的眼角出现了细纹

她的发间，也开始夹杂银丝

她走路的速度，变慢了

看书的时候，也需要更亮的光线

郑号锡是第一个发现的

他的观察细致入微，超越了一切

郑号锡你的生命之火，在变弱

有天，郑号锡突然说道

语气里，不再是最初的陈述，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玫琳是啊

玫琳正在给花浇水，动作有些迟缓

玫琳人都会老的

玫琳老了，就会死

玫琳把话说得云淡风轻

因为这是她从出生起，就知道的结局

向死而生，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但郑号锡不懂

他问出了一个让玫琳无比震惊的问题

郑号锡死……是什么?

一个永恒的存在，竟然不知道死亡的含义

玫琳想了很久，才找到一个郑号锡或许能理解的比喻

玫琳死亡，就像昙花凋谢

玫琳就像那朵黄色的花，在秋天枯萎

玫琳就像冬天的大雪，覆盖了一切

玫琳它不是消失

玫琳它只是……完成了自己的生命，然后把一切还给世界

郑号锡沉默不语

玫琳知道，她的比喻对他来说太过诗意，也太过残忍

他见证过无数星辰的诞生与寂灭

但他从未将那种宏大的宇宙法则，与一个具体的，鲜活的生命联系在一起

给花浇完水，玫琳坐在院子里，翻看一本旧书

书里讲了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关于离别，关于错过

玫琳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滴，两滴，落在了泛黄的书页上，洇开一小团墨迹

她没有擦，只是任由那份属于别人的悲伤，在她的心里流淌

突然，玫琳感觉到一缕极细微的，带着凉意的神力，轻轻地，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它小心翼翼地，接住了一滴即将滑落的泪珠

郑号锡这是什么？

郑号锡咸的

郑号锡带着……悲伤的味道

郑号锡的声音，近得仿佛就在自己耳边

玫琳抬起朦胧的泪眼

玫琳这是眼泪

玫琳号锡，这就是情感

玫琳它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人尝到味道

玫琳有甜，有苦，有酸，有咸

玫琳它让我们的生命，变得有厚度

那滴眼泪，在郑号锡神力的包裹下，悬浮在空中

像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

他正在用他全部的力量，去解析这滴泪水里的所有成分

盐分，水分，还有……那无法被量化的，名为“悲伤”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触碰到属于玫琳的，属于一个凡人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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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