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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04不孤僻

404号栀子协议

虽然经历了军训,但几人的关系还没那么熟,四人都在宿舍呆着,许言蹊在那翻看手机,谢成诺在写稿,林落声在那练吉他,沈见微在阳台上健身。

手机屏幕的光线有些刺眼,许言蹊微眯着眼,手指飞快地划过几个亮着小红点的粉丝群界面,又点开那个标注着“催命符”的置顶对话框。没错,是她的朋友发过来的:「蹊啊,你有灵感了没,你粉丝都催更到我这里了,绝对不是因为我也想看。」

许言蹊:「......承认吧,你就是想看,快了,再等等。」

许言蹊放下手机,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目光在宽敞的宿舍中扫视一圈。最终,将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斜对角那张靠窗的书桌前。

谢成诺。

她那位亲爱的室友兼大学时代就睡在对铺的未来合租人选,此刻正深陷在椅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扎得有些歪斜的丸子头,整个人几乎要缩进桌面的阴影里。键盘偶尔发出几声微弱的、有气无力的敲击,伴随着一声拖长的、充满灵魂拷问意味的叹息:“啊......”

阳光透过玻璃,吝啬地在她脚边投下一块光斑,灰尘在光束里无声地舞蹈。桌上散乱地堆积着几本卷了边的厚重书籍,一个印着猫咪爪印的马克杯里,咖啡早已见底。

键盘旁边,摊开着一本写满密密麻麻批注的硬皮笔记本,还有几张被揉成一团的废稿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灵感枯竭”的沉重低气压。

许言蹊的眼睛猛地亮了,有灵感了。她快速地解锁手机,调成相机界面,切换成前置摄像头。屏幕里映出她那张带着狡黠笑意的脸。深吸一口气,快速起身,朝着谢成诺的方向冲了过去,拖鞋在宿舍的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突兀。

“蹊径们!揭秘时刻!”许言蹊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她直播时特有的热情,瞬间打破了宿舍里凝滞的空气,“带你们直击!知名拖稿作者谢成诺女士的日常--看看这散落的灵魂碎片,灵感它究竟去了哪里?”

手机镜头,像一枚精准投放的微型炸弹,毫无预兆地怼到了谢成诺的眼前。谢成诺被这突然的袭击惊得浑身一激灵,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她猛然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熬夜和卡文双重折磨下的茫然和呆滞。镜头后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布满血丝,此刻瞪得溜圆,写满了措不及防的惊恐。她下意识地伸手去遮挡那刺眼的镜头光,手臂慌乱地一挥--

“哐当!”

悲剧就在这一瞬间精准上演。

那只马克杯被她慌乱挥舞的手臂扫中,杯子在桌面划出一道短促而绝望的轨迹,然后重心不稳,倒下,杯口朝下,精准地扣在了摊开在桌面正中央的那几页手写稿纸上。

没喝完的咖啡浸透了那几页承载着无数个夜晚心血的纸,墨水写的字迹被晕染开来,迅速糊成一团团形状诡异、深浅不一的墨色污迹。

时间仿佛凝固了那么零点几秒。

谢成诺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还在缓慢蔓延的咖啡渍,瞳孔剧烈地收缩着。那不仅仅是几纸,那是她刚刚理顺的、至关重要的情节线索,是她苦熬了好几个通宵才抓住的一缕灵感尾巴!

“许--言--蹊--”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撕裂了宿舍短暂的死寂。那声音饱含着震惊和绝望。谢成诺猛地抄起手边那支钢笔,带着要将稿纸连同某个罪魁祸首一同钉死在桌面上的气势,狠狠地朝着那滩狼藉的中心扎了下去!

“噗嗤!”

笔尖轻易地穿透了稿纸,甚至刺穿了下面垫着的几页纸,最终深深没入书桌,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这声怒吼和那记穿透桌面的闷响,如同投入1平静湖面的两颗巨石,瞬间激荡起更剧烈的连锁反应。

“铮--!”

一声尖锐、刺耳的崩断声,毫无预兆地从宿舍靠门的上铺位置炸开!

那是林落声的位置,她一直盘腿坐在自己铺着深蓝色星空床单的小床上,怀里抱着那把陪伴了她好几年的木吉他。她神情专注,白皙修长的手指正尝试着在琴弦上按出一个复杂的和弦,试图捕捉一段萦绕在脑海中的旋律。

谢成诺那声怒吼,使她搭在琴弦上的左手食指猛地一滑,指尖瞬间被绷紧的琴弦划出一道火辣辣的白痕。而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那根琴弦骤然崩断!

林落声“嘶”地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缩回被划痛的手指,低头看看那根断裂的琴弦,抬头看着宿舍中央那片混乱的“战场”,眼里充满了迷茫。

而这场混乱的冲击波,显然并未止步于室内。

宿舍阳台与室内只隔着一道玻璃推拉门。此刻,门敞开着,沈见微正穿着宽松的衣服,在进行训练。耳机里流淌着强劲的电子节拍,让她几乎完全隔绝了耳机了室内的喧嚣。

然而,谢成诺的怒吼,以及吉他弦断裂声,穿透了耳机的隔音效果,狠狠砸在她的耳膜上!

“嗯?!”

沈见微在倒下时猛的一惊,身体失去了控制,平衡被打破,她整个人无法控制的往后倒,双腿在空中胡乱蹬着,试图找回中心。

“砰!哗啦--!”

沈见微撞在了阳台角落那个简易的金属晾衣架最下方的横杆上。那晾衣架本来就不坚固,被这么撞击,瞬间就塌了。衣架上挂着刚洗好不久的衣物,在重力的作用力下,朝着沈见微的脸上砸去。

宿舍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空调外机在窗外不停地嗡嗡作响。

许言蹊的手机镜头记录下了这灾难性连锁反应的全过程。镜头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手不稳,而是因为举着它的许言蹊,在那憋笑。许言蹊实在憋不住了,笑得肚子疼,眼泪都飙了出来。她一边狂笑,一边还不忘将镜头来回切换。

谢成诺看看自己稿纸上的那滩咖啡渍和钢笔,又看看林落声和沈见微,最后目光落在笑得快背过气去的许言蹊身上,只能认命的收拾桌面。

许言蹊:“所有损失我来承担。”

许言蹊剪好视频并发布。沈见微扶正衣架,叶落声换了根琴弦继续练琴,谢成诺准备重新写稿。

傍晚,许言蹊的手机持续传来响动,原来是视频爆了,许言蹊激动地说:“我决定了,以后拍宿舍vlog!”她将目光锁定在谢成诺的方向,谢成诺几乎是条件反射,将摊开在桌面的稿纸,抄在怀里,连忙放进衣柜中。

“许言蹊!这次你就是把天花板笑塌了,把吉他弦全崩断,把整个阳台都拆了!我!也!不!出!镜!”

宿舍中充斥着谢成诺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四人的关系也因为这一次更进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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