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醒来时,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他下意识往身旁一摸,床铺空荡荡的,只有微微凹陷的枕头证明昨晚确实有人在这里睡过。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胸口处隐约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走。
"小哥?"他喊了一声,房间里无人应答。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吴邪拿起来一看,上面是张起灵一贯简洁的字迹——
**"去查资料,中午回。"**
吴邪叹了口气,把纸条折好塞进口袋。自从武汉古墓回来后,张起灵就变得异常忙碌,经常一大早就出门,有时甚至深夜才回来。他知道对方是在查青铜能量的事,但每次问起,张起灵都只是摇头,说还没找到解决办法。
胸口又是一阵刺痛,这次比之前更明显。吴邪皱着眉掀开睡衣,低头一看,顿时僵住了——
在他心口的位置,皮肤下隐约浮现出一道青灰色的细线,形状像是一条盘绕的小蛇,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什么鬼东西?"他伸手碰了碰,那细线立刻像活物一样游动了一下,吓得他猛地缩回手。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王胖子的大嗓门隔着门板传来:"天真!起床没?胖爷给你带早饭了!"
吴邪赶紧拉好衣服,深吸一口气平复心跳,这才去开门。王胖子拎着豆浆油条站在门外,一见他就挑眉:"你这脸色不对劲啊,做噩梦了?"
"……没事。"吴邪侧身让他进来,"小哥出去了。"
"又出去了?"王胖子把早餐往桌上一放,"哑巴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该不会背着你搞什么大事吧?"
吴邪没接话,拿起豆浆喝了一口,温热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总算让他冷静了些。他犹豫片刻,还是拉开衣领给王胖子看:"胖子,你看看这个。"
王胖子凑近一看,眼睛瞪得溜圆:"卧槽!这什么玩意儿?纹身?"
"不是纹身。"吴邪摇头,"是昨天突然出现的。"
王胖子脸色变了:"该不会是那什么青铜能量搞的鬼吧?"
"我也这么想。"吴邪苦笑,"而且它好像在……长大。"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王胖子一拍大腿:"走!去找花爷!他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怎么回事!"
解雨臣和黑瞎子住在酒店顶层的套房。吴邪敲门时,开门的却是黑瞎子。他腰上缠着绷带,只穿了条睡裤,墨镜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哟,小三爷。"黑瞎子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这么早?"
吴邪没心思跟他贫,直接问:"花爷在吗?我有急事。"
黑瞎子挑眉,侧身让开:"床上呢。"
吴邪:"……"
王胖子:"……"
解雨臣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明显的恼火:"黑瞎子!把衣服穿上!"
黑瞎子笑嘻嘻地回喊:"解老板,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解雨臣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黑瞎子倒是心情很好地坐在他旁边,一只手还搭在他腰上,被解雨臣狠狠拍开。
"什么事?"解雨臣问。
吴邪直接拉开衣领给他看。解雨臣眸光一凝,立刻起身走到他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那道青灰色的痕迹。
"什么时候出现的?"他问,声音有些紧绷。
"今天早上。"吴邪说,"但昨天夜里我就觉得胸口疼。"
解雨臣收回手,转身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几排银针。他取出一根,在吴邪手腕上轻轻一扎,挤出一滴血。
血珠落在木盒底部的铜片上,竟然泛起一丝诡异的青光。
"果然。"解雨臣脸色更沉,"青铜能量已经开始侵蚀你的血液了。"
王胖子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严重?那怎么办?"
解雨臣刚要说话,黑瞎子突然站起身,墨镜后的眼睛锐利地看向门口:"有人来了。"
几乎同时,房门被推开,张起灵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竹简。他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吴邪敞开的衣领上,眼神骤然一冷。
"小哥……"吴邪下意识想解释,却见张起灵大步走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去张家古楼。"张起灵的声音低沉而坚决,"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