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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贴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你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你的耳朵就是我的耳朵,你的双手就是我的双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现在请替我完成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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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刺眼的白光,我这是在哪里?“醒醒,亲爱的,你睡得够久了……”一阵刺痛袭来,##睁开了眼,映入眼前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微微发黄的吊灯。
接着,一道声音响起:“医生,快来,他醒了!”是谁?这是哪里?我又是谁?大脑一片空白,思绪也杂乱无章。
##只能愣愣地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深棕色的木门门缝里,流出一大片浓稠漆黑的浆水,像一只只触手在蠕动,令人感到恶心至极。
一阵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没由来地觉得这地方诡异。这时,吱呀一声,那仿佛阻挡着无尽深渊的木门打开了,一条穿着白大褂的银环蛇,和一只戴着护士帽的山羊走了进来,顿时一股混合着中药与不知名花朵的味道包裹了整个房间。
“它们”来到他的床前,距离近的##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那条银环蛇身上像月光一样美丽的白色鳞片,能感受到山羊温热的呼吸,以及不知怎么形容的中药与花香味。
银环蛇吐出蛇信子,询问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全身无力?”嗯……浓郁过头的花香,连喘气都感到困难。
恐惧爬满每一个神经细胞,令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词:快逃!他缩到一边,低下头,紧紧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逃离这。
银环蛇看到这种情况,疑惑地喃喃:“怎么还有力气?我记得药剂加的不少啊?”山羊摇了摇头,凑到蛇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转头微笑着看向##,用哄婴儿一般的语调说道:“别怕,我们都是医疗人员,是来治疗你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别信他们,看他们这样子,又能是什么好人?”暧昧的像情人间打情骂俏的语气,当脑海里出现这道若有若无声音时,##心想。
这太莫名其妙了,他敢保证这绝对不是他说的,也绝对不是在场的人说的,因为这句话出现时,那条蛇在沉思,而山羊微笑着不语。
那…是谁?“别害怕,我是你的朋友,是来帮助你的哟。”朋友?是谁?##搜寻着记忆,却发现记忆像是被格式化了一样,什么都不剩下。
“别急,待会我会告诉你我的一切,现在去问问他们你是谁吧。你现在可是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哦。”很古怪,##立马就接受了这个建议,接受速度快到连他自己都震惊。
他抬起头,直直盯着山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问:“我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哎呀,看来是失忆了,那就有点棘手了。你叫地理,是一个omega,而这里是A市人民医院。因为某些原因你出了一些意外,现在才脱离生命危险。”
地理?原来我的名字是地理啊。地理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像是要把它刻入骨髓,永生不忘。
“是什么原因?”“我们无从得知。”那什么是omega?”“你的性别。我们这个世界有6种性别:男alpha,男beta,男omega。女alpha,女beta,女omega。你就是一个男omega。其余的东西,你可以自己去了解。”山羊用“它”的羊蹄在口袋里掏了许久,拿出一本性别科普手册递给地理。
愣了几秒,地理接过册子,并开始思考:这个世界难道是动物统治的吗?不然怎么这些医疗人员都是动物呢?
就当地理在犹豫要不要提出这个疑问时,脑海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亲爱的,你确定要提出这个疑问吗?记得小心点,这不是个好决定,别这么做。”奇怪,那声音一说完,想提出疑问的想法就消失得无踪无迹。
于是地理只是道了声谢。山羊说:“没关系,应该做的而已。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它”拍拍蛇的肩膀,转头走向门口。蛇快步追上去,在出门前深深地望了地理一眼,像是在确定什么,又像是疑惑不解。那眼神中带着兴奋,诧异,又或许是期待?……
打开那本性别科普手册,地理在无数的资料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比如omega是生育核心,发情期受信息素影响,是需要保护或受控对象。Alpha和Omega通过信息素互动,标记行为(如咬后颈腺体)确立从属关系等
原来那股中药和花香味是信息素啊,地理恍然大悟。“好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切了。”声音又出现了,或者说它从来没有消失。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你的幻想伙伴,也是你的一部分。”“那…你好?”“你好!”“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耐心等待吧。别灰心,至少你还有我,不是吗?”
地理思考了一下,好像他现在确实只有脑海里这个自称幻想伙伴的声音了。
无聊,空虚,无所事事……地理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种诡异的虚无感充盈着大脑,仿佛时间空间都没有意义,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向地板看去,浓稠漆黑的浆水几乎快流满整个房间,引起人类对未知的恐惧。
地理躲进被子里,祈祷有人能进入房间,为这怪异的地方带来一丝热闹与生机。
一分钟…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了,没有人来。
像是因损坏而被遗弃的娃娃一样,无人关注,无人问津。
孤独像潮水一样将地理淹没,伴随而来的是恐慌与不安。
瞧啊,那些黑色的浆水已经爬上了床头,它们正伸出巨大的触手,四处搜寻着猎物。
怎么办?该怎么办?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思绪乱成一团。
脑海里的声音说:“快逃快逃,逃离这就好了!”
本能驱使着身体向门外跑去。
打开门那一刻,滔滔不绝的人声传入耳中……
“哇,那是谁?”
“突然打开门干什么?”
“那人看起来不太正常,有病吗?”
……
最后那一句句疑问,汇成了一组诡异混乱的音调。
听,它们在说:“找到你了!”
它们的眼睛死死盯着地理,似乎是要把他吞噬殆尽,不留一丝骨肉……
而它们的身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天昏地暗,万物都颠倒过来。
哐当一声,一切归于黑暗。
在闭上眼之前,地理模糊地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身影闯入眼中,他嘴唇张开又闭合,似乎说了什么。
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听清,地理眼睛就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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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曾经很完美的作品,他很漂亮, 可惜不知从何开始他不再听话。而一个作品最忌讳的就是不受控制,所以他现在不再是我完美的作品了。不过没关系,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吧,他会重新变得完美的……”
02
“ 亲爱的,你还好吗?”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
费力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一张朦胧的,像隔着纱的面孔。
那人的手轻抚着地理的脸颊,如此温柔,也如此令人怀念。
莫名的情绪爬上心头,急得地理想大声询问:“是谁?你是谁?”
可张开嘴,声音便消失在了空气中,不留一丝气息。
无法用声音表达其需求,地理试图用肢体去阐述。
但就在抓到那人手臂的一瞬间,周围开始扭曲,如同一个深渊巨口,把一切吞入囊中,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再度睁开双眼,一如既往是洁白的天花板和微微泛黄的吊灯,就像第一次醒来时的情景。
但那透光的玻璃窗和略显破旧的窗帘,又彰显着不同。
地理茫然地想:
好古怪的梦境,轻飘飘的,如同易逝的云彩。
为什么梦中那个看不清的人会有如此强烈的熟悉感?
可惜无人回答,周围寂静得甚至能听到窗外的鸟叫声。
直起身子,环顾四周,他注意到自己似乎在一间病房?
干净的墙壁,浅褐色的地板和房门,床头柜上还摆着一盆绿萝,让人打心底觉得安全舒适。
从整体上看这个房间的布局的的确确是一个病房,但完全没有病房应有的沉闷与不适感,空气中甚至没有剌鼻的消毒水味。反倒像一个干净整洁的卧室。
“哟,亲爱的,你醒了。我早就跟你说过,要小心点,现在好了吧?我们又回到了最初。”那自称幻想朋友的声音重新在脑海里响起。为什么说是最初?明明我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地理又深深地疑惑了。
“你醒了?”门口传来一道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一只虎斑猫走了进来。“它”淡淡地扫了地理一眼,拿起胸前的病案本说道“你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经过检查,这似乎来自于你大脑的损伤。”“这不可能,我没病!”地理觉得莫名其妙。
他有病?呸,这什么胡话?他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能说有病?
虎斑猫平静地看着激动的地理,无奈道“好好想想吧,你要是没病的话,为什么会在这呢?”“去他的吧,我分明是……是”“是什么?怎么?被人抓进来的?”“对,我肯定是被人抓进来的。”
一定……一定是被那个穿白衣服的人抓进来的!地理浑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
虎斑猫看到这种情况,立马拿出随身携带的镇定剂,将里面的药剂注射进地理的血管。
地理只觉得自己那铺天盖地的情绪,猛地停止下来,只余下平静与安宁。
他愣在了原地,眼神充满了空荡与迷茫。
虎斑猫喃喃道:“又来一个认为自己没病的疯子,这医院真是有毒。”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它”走得极其匆忙,像是在害怕沾染上什么。或许是疯狂,诡异,神经质,又或许是其他什么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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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我的爱人相识在一次学术讲座。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他将是我最完美的作品。那柔顺美丽的长发,在阳光下折射出近似神性的光芒,那白皙立体的脸庞,像是被神明亲手雕琢而成。从身形到长相,每一处细节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只可惜在某些方面上来看,他还差一些锤炼……
03
“啊!!!”电流在脑子里四处乱窜,每一根神经都在痛苦地尖叫。
地理的身体被紧紧束缚在电击椅上,恐惧与疼痛呼唤出源自本能的挣扎。
只可惜他的力气太弱小,费尽全力也无法逃脱其束缚。
而唯剩的一丝理智,也因电击而断了弦。
失去意识前,他隐约听到主治医生的低语:“真可怜,来到这里的人就算没病,也会被逼成疯子……”
像是溺在大海里一样,
浑身冰冷,呼吸不上空气,
四面八方涌来无数道声音
“地理我真的想到你是个beta!”
“老师,我可喜欢你的课了!”
“亲爱的,现在我们可是爱人了哦,那件事你会答应我的,对吧?”
……
beta?我不是一个omega吗?又是那道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睁开眼,又回到了病房。
自从开始接受电击治疗,每天晚上地理总会重复做一个梦。
在梦里,他先是躺在一张手术台上,那个模糊的人静静地看着他。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曾经来到过这一样。
然后突然场景变化,他又感觉自己身处在冰冷的海水里,周围充斥着各种声音。
脑袋疼痛欲裂,地理每次醒来都感觉恶心想吐。
那些浓稠恶心的浆水又出现在房间里,不过这次,它们更多,也更加漆黑。
见到它们的次数多了,地理开始变得麻木,放任它们游走在自己身边。
脑海里的声音不知从何时悄然消失,孤独感又爬上了每一条神经。
但地理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