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嘉祺猛然撩起长袍跪下,动作干脆利落,惊得附近的雀鸟扑棱棱振翅飞远,带起一阵微弱的风声。
马嘉祺妹妹若是真存了异心,方才就不会徒手试探了。
沈婉正是徒手才更叫人害怕!
沈婉的声音骤然拔高,凤钗上的流苏随着她的怒意剧烈晃动起来,发出轻微的叮当作响。
沈婉若是持剑,你今日还能在此处替她求情?来人,给本宫押去水牢!
就在铁甲侍卫围上来的瞬间,马嘉祺猛地起身挡在萧烬璃身前。他比那些侍卫高出大半个头,身影投下的阴影刚好将她完完全全笼罩其中。
马嘉祺母后,水牢寒气刺骨,妹妹身子娇贵,如何受得住?
沈婉冷笑一声,忽然伸手夺过身旁侍卫的佩刀,刀尖划破萧烬璃肩头的薄纱衣。血珠顺着碧色纱料缓缓渗出,映着日光泛出诡异的红。
沈婉她如何受不住?
就在血珠滚落的刹那,马嘉祺指节泛白地按住刀背,嗓音低沉却带着压抑的怒意。
马嘉祺儿臣愿代……
沈婉拖下去!
皇后挥手掷刀于地,刀身弹起时擦过他的手背,霎时间一道血痕浮现。沈婉的语气冰冷如霜,目光如刀剜般盯着他。
沈婉太子若是敢跟进一步,立刻给她颈上加锁!
萧烬璃自始至终未曾看皇后一眼。被侍卫反剪双手押走时,她回头对马嘉祺极轻地摇了摇头,发间的步摇竟未发出一丝声响。
御花园里的暖风忽然卷起,将她落在他手背的最后一滴血吹散,那温度仿佛烫进了骨髓,令他猛地攥紧拳头。
萧烬璃(皇后,今日的屈辱,他日我定当百倍奉还!)
水牢铁门轰然合上的一刻,皇后掐住太子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双眼。
沈婉记住了,你的慈悲只能留给龙椅,而不是喂给豺狼。
水牢
暗流裹挟着腐败的水草漫过腰际,萧烬璃仰头看向唯一的气窗,双手被锁链吊起,原本规整的发型已有些许凌乱。但她只是闭上眼睛,神情平静得如同一汪死水。
等到沈婉的人彻底离开后,马嘉祺匆忙赶来,扯下自己的衣襟为她包扎伤口,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再多添一分痛楚。
萧烬璃不用了,这么小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了。
马嘉祺的眼底满是心疼与愧疚,几乎要溢出来,但萧烬璃始终闭着眼睛,未曾看他一眼。
他的手指轻轻探向周围泛红的肌肤,确认伤势时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马嘉祺我去求母后让她放你出来。
萧烬璃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如冰刃般射向面前的牢门。
水牢中的寒意渗透骨髓,冰冷的水流缠绕着她的身体,却远不及她心头那股森然的寒意来得刺骨。
萧烬璃不必了,徒劳之举罢了。
萧烬璃你走吧,被皇后知道你一直呆在这里,她只会更加生气。
马嘉祺沉默了下来,轻叹一声,迈步走出了牢门。他的心中翻涌不停,思绪如潮水般起伏,只想着该如何将萧烬璃从这囚笼中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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