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含有gl(百合)元素‼️故事情节均为虚构,如不能接受,请您及时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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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掀开盛夏裂口时,你推开老屋锈成橘皮的门栓。
砖缝里钻出的薄荷草扫过脚踝,檐角悬着的蛛网坠在你发间,像兜住一捧旧年的月光。
卢南星便是在这样黏稠的午后撞进来的。
她赤脚踩碎一池蛙鸣,靛蓝裤脚卷到膝盖,手臂挎着的竹篮里盛着刚摘的覆盆子,果浆顺着藤条缝隙滴下来,在青石板路上洇成淡紫的星群。
母亲把你塞进这座徽派老宅时,雕花木箱里装着整套珐琅彩瓷茶具,管家隔着屏风提醒你“不能喝井水”。
但南星总能在清晨翻过滴水檐,带着露水煮的野茶撞开你的窗。
你腕间的沉香木手串缠在她辫梢,她故意甩头让珠子磕在青砖上叮咚响:“城里人戴枷锁也好看。”
你俯身去捡散落的珠串时,她突然将冰镇的菱角贴在你后颈,蒸腾的热气里,你第一次看清她眼尾坠着的小痣,像屋檐漏下的雨滴凝成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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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后的野荷塘成了秘密据点。
南星划破的脚踝浸在淤泥里替你挖藕带,血丝散成绯红的雾。你掏出手帕要裹,她却掐断一截芦管让你吹止血的曲子。
暮色漫上来时,你发现管家藏在树影里盯着你们交叠的手,南星突然将菱角壳扣在你掌心:“磨成粉能止你夜里的咳。”
她的指尖粗糙温热,在夕阳下泛着采茶人特有的金铜色,比你触摸过的任何天鹅绒衬垫都更让你心悸。
瓦罐煨汤的香气飘到第八个黄昏,南星带你在祠堂后墙刻下并蒂莲。
青苔漫过你名字最后一笔时,管家带着穿黑西装的人影从月洞门穿过。
你藏起被刻刀磨红的手心,南星却把你推进垂花柱的阴影里,用舌头舔湿袖口替你擦脸上的墙灰。
后来她总趁夜色翻窗塞来草编蚱蜢,虫翅上粘着晒干的凤仙花瓣,说是能驱散半夜停在老宅外的黑色轿车引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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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乡那日的晨雾锁住了渡口。
管家往你箱子里码青瓷罐时,南星藏在老槐树后露出半截靛蓝衣角。
你腕间的沉香珠串少了两颗,空余的丝线正巧够缠住她偷塞给你的荷叶包——里面是五十八粒晒干的莲子,芯子被她用银针细细挑净。
汽笛声响了三遍,她突然冲出来将半块青玉佩拍进你掌心,玉上的双鱼纹裂成不规则的锯齿。
城市医院的消毒水味第七次覆盖栀子花香时,你从病号服暗袋摸出沾着体温的玉佩。
化疗泵的嗡鸣声中,南星用作业本裁的信纸依旧准时抵达,钢笔字被雨水洇成蓝眼泪的痕迹。
她说在老宅门环上系了七十二枚桃木符,每片都刻着你教她的英文字母缩写。
雨水季来临时信封突然断流,你攥着最后一封被血渍染红的信,在午夜听见窗台上传来野猫撞翻花盆的声响——那泥土里混着祠堂后墙特有的青苔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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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复读的准考证寄到你旧址时,紫藤正攀过你病房的铁栏杆。
新闻里穿褪色校服的省状元朝镜头挥手,右腕缠着的褪色发绳藏着半截沉香木珠的光泽。
你拔掉输液管去够窗台霉变的荷叶包,恍惚看见南星在氧气面罩的雾气里剥莲子,玉色的果肉滚进监护仪的声波线里。
护工收走散落药片时总说外头有穿靛蓝布衫的女孩徘徊,可每次你扑到窗前,只剩楼下花坛里被踩碎的野雏菊在风里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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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油墨香漫过会议桌时,卢南星正摩挲着钢笔尾端的裂痕。
电梯镜面映出她浆得发硬的衬衫领,后颈却顽固地支棱着几缕翘发,像十八岁那年在祠堂墙根钻出的杂草。
转过走廊转角,碎纸机吞吐的残片里突然闪过一抹靛蓝色——是某份提案封面印着的并蒂莲水印,边角沾着青苔色的茶渍。
你在晨光切割的百叶窗后抬头,感应门滑开时带进一缕裹着艾草香的穿堂风。
南星碰倒咖啡杯的姿势仍像打翻瓦罐汤般笨拙,褐渍在雪纺衬衫洇开的形状,恰似那年祠堂后墙被暴雨冲淡的刻痕。
你拾起她滑落的文件,发现项目书用野荷塘的水波纹镶边,扉页夹着的干菱角壳泛着陈年血渍的暗红。
落日在防窥玻璃上碎成野瓷片的光斑。
她第三次调整颈间丝巾时,露出锁骨下方半枚青玉双鱼的轮廓。你解开袖扣亮出腕间重新串好的沉香珠串,空置的两颗正巧用她当年塞的莲子填补。
当加湿器的白雾吞没监控探头,你们同时伸手去捡地上滚落的翡翠镇纸——你的钻戒磕在她婚戒素圈上,裂痕延伸的纹路与多年前碎开的玉佩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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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攀上玻璃幕墙时,南星终于问起那些夜半停在你别墅外的黑色轿车。
你笑着摘下她发间沾着的碎纸屑,指腹抚过她眼尾凝着岁月的小痣。
保险箱里那叠泛黄的提案静静躺着,每份并蒂莲水印背面都藏着钢笔写的“晨星”——那是母亲家族产业的商标,也是二十年前某个女孩刻在老宅墙根的罗马音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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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感情像青瓷冰裂纹里开出的莲。
那些年廊檐下滴漏的月光都成了釉色,每一道伤口都被时间煨成秘色瓷的金缮纹路。
卢南星是倒映在珐琅彩上的粗陶纹,是沉香珠串跌进野菱角堆里的清响。
她采茶人般金铜色的手指,将整座宅院的雕梁画栋揉碎成湿润的塘泥,好让那些冰裂纹里也能长出并蒂荷尖。
而你衣襟里藏着的珐琅彩碎片,在二十年岁月里渐渐裹上她指尖的茧,裂痕里渗出的不再是冷光,是浸透野茶汁的体温。
暗恋都刻进祠堂后墙的砖缝,被青苔锈蚀的部分恰是欲说还休的空白。
那半块裂璺双鱼玉佩早凝成共生痂,你掌心的输液针疤与她腕上的草叶划痕是对称的刺青。
重逢时撞碎的翡翠镇纸里,二十年前的月光与此刻的晨雾正互相修补裂痕——白玉兰终究开在了野荷塘的腐殖土里,根系交缠成珐琅窑变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