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雨下个不停，砸在出租屋那扇破窗户上噼啪作响。我瘫在那张花一百块钱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电竞椅上，瞪着手机屏幕，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掏空了的易拉罐，浑身没劲。
记账APP的界面在眼前晃，红色的数字刺眼得很。这个月工资还没拿到就被炒了鱿鱼，账户余额就剩876块5毛3。房租下个月要交八百，水电费欠了327，还有吃饭的钱……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越算心越沉。
妈的，越想越气。就因为撞见那个死胖子组长把厂里报废的零件偷偷装进自己后备箱，就被他反咬一口说我上班摸鱼，硬是给撵了出来。三年了，在那个电子厂每天累死累活，到头来落得这样的下场。
手机"啪"地一声被我甩在桌上，泡面汤溅出来几滴。我赶紧捡起来，心疼地擦了擦屏幕。这破手机跟了我两年，进水两次都没舍得换。
出租屋里乱得像个垃圾场。桌子上堆着吃剩的泡面盒，旁边是我平时捡回来的电子废品——旧键盘、坏手机、断了线的耳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拆零件玩还能指望哪天拆出个宝贝。墙上一块霉斑长得越来越大，像幅抽象画，提醒着我这个四百块月租的"温馨小屋"到底有多破。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把房间照得亮如白昼。我瞥了一眼窗玻璃上贴着的小广告，下面隐约能看到"安居小区3栋404"的门牌。
"呵，404，NotFound。"我苦笑一声，"真是人如其名，我这种找不到工作的废物就该住这种地方。"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嗡"地震动了一下，屏幕开始疯狂闪烁红光，刺得我眼睛疼。记账APP被强制退出，整个屏幕变成一片血红。
我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手机中病毒了。妈的，这种时候掉链子！我手指慌乱地在屏幕上戳着，想关机却根本没反应。
紧接着，一行滴血效果的黑色字体慢慢浮现出来：
【欢迎来到惊悚世界】
我愣了几秒，随即骂出声："操，哪个王八蛋搞的恶作剧？"
这字体，这特效，low得不行，一看就是那种劣质网页游戏广告。肯定是那个死胖子组长搞的鬼，故意恶心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在屏幕上胡乱点着，想退出这个界面，却发现根本没用。那行字就像刻在了屏幕上一样，怎么都弄不掉。
就在我要把手机扔出去的时候，屏幕内容突然变了。
【新手任务：午夜垃圾桶】
一张模糊的照片慢慢清晰起来——是我们这栋楼的楼道垃圾桶，就在三楼到四楼的平台那里。照片上的垃圾桶看起来比平时更大，黑黢黢的像个张着嘴的怪物。
我咽了口唾沫，心跳开始加速。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谁拍的？
【任务详情：凌晨2:15前，前往3栋楼道垃圾桶旁，取回那个"不属于这里"的物品。】
【失败惩罚：成为新的"垃圾桶居民"】
"搞什么鬼......"我喃喃自语，后背有点发凉。现在几点了？我看向屏幕上方的时间——2:03。离2:15还有十二分钟。
这肯定是新型诈骗！我安慰自己。先吓唬我一下，等会儿就要跳转到什么付费解锁剧情的页面了。我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惊悚世界"，结果显示"无法找到相关内容"。再搜"午夜垃圾桶任务"，还是一样。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手机屏幕角落出现了一条半透明的提示条：【可回收物品检测系统已激活】
可回收物品？什么玩意儿？我皱了皱眉，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我拿起桌上那个刚才吃剩的泡面盒，对准手机屏幕。
几乎是立刻，屏幕上跳出一行小字：【劣质塑料制品，回收价值：0元】
哈？我差点笑出声。这诈骗程序还挺智能？
等等......回收价值？
一个疯狂的想法突然钻进我脑子里——电子厂那个死胖子组长，不就是靠偷偷倒卖报废零件发的财吗？虽然我因为撞见这事丢了工作，但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确实赚了不少。
如果......如果这玩意儿是真的呢？
我舔了舔嘴唇，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管他什么惊悚世界还是垃圾桶怪物，只要能换钱......
妈的，豁出去了！就算是陷阱，先看看能回收个什么再说！
我从床底下拖出那双橡胶雨靴——是去年下大雨时花十五块钱买的，一直没舍得扔。又从门后挂钩上取下那个用了半年的塑料袋，这是我的习惯，出门总带着个袋子，说不定就能捡到什么有用的"垃圾"。
穿上雨靴，抓起手机和塑料袋，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跟恐怖片里的场景一模一样。雨水顺着楼梯间的窗户飘进来，在地上积了一滩滩水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有......若有若无的腐烂味。
我一步步往下走，雨靴踩在湿滑的水泥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每走一步，我的心跳就跟着加快一分。
三楼到四楼的平台处，那个垃圾桶静静地立在那里。
跟照片上一样，它比平时看起来更大，黑漆漆的像个无底洞。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从那里飘过来，比平时的垃圾 smell 难闻好几倍，简直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很久。
我的脚步顿住了。
垃圾桶旁边，似乎站着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人形轮廓，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长头发垂到肩膀，遮住了脸。它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要不是借着窗外偶尔闪过的闪电，我几乎注意不到它。
我的喉咙突然变得干涩无比。
假的，肯定是假的。特效，或者是什么投影......我安慰自己，脚却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动。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上面显示：【检测到高价值可回收物品】
我顺着手机的指引看过去——垃圾桶顶部，放着一个易拉罐。那个易拉罐正在发出微弱的蓝光，在一片漆黑中格外显眼。
就是它了？那个"不属于这里"的物品？
那个白色身影突然动了一下。它缓缓地抬起头，虽然长发依然遮着脸，但我能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操！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我转身就想跑，但那个发光的易拉罐却像有魔力一样吸引着我。
电子厂打工三年，我对这种能换钱的"废品"有种近乎本能的直觉。那个易拉罐不一般，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管他什么白衣女鬼，老子连工作都没了，还怕个鬼？
我咬紧牙关，握紧塑料袋，一步步朝着垃圾桶走去。
越靠近，那股腐烂味就越浓，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冰冷气息。那个白衣女鬼站在原地没动，像是在等我过去。
就在我离垃圾桶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她突然动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白色身影瞬间出现在我面前，两只苍白浮肿的手朝着我的脖子抓来！指甲又黑又长，看起来锋利得能轻易划破皮肤！
"卧槽！"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险险避开了她的抓扑。但她的指甲还是刮到了我的手臂，留下几道火辣辣的血痕。
疼！真他妈疼！这不是特效！
我吓得魂飞魄散，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瞄向那个发光的易拉罐。它就在垃圾桶顶上，伸手就能拿到！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猛地冲向垃圾桶，就在那个女鬼再次扑过来的时候，一把抓起了那个发光的易拉罐。
入手冰凉，跟普通易拉罐没什么区别，但那股蓝光却刺得我眼睛有点疼。
几乎在我抓住易拉罐的同时，手机"嗡"地震动起来，屏幕上弹出一个窗口：
【检测到可回收惊悚物品：怨灵凝聚罐】
【是否回收？回收后将获得惊悚余额15元】
十五块？！
我眼睛瞬间亮了。刚才被女鬼吓得半死，现在听到有钱入账，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就点了"是"。
"叮——支付宝到账15元。"
清脆的提示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响起，格外响亮。
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这声音不就等于告诉那个女鬼我在这里吗？
果然，原本已经扑到我面前的女鬼动作一滞，猛地转过头来，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注视"着我的方向。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愤怒。
她的速度突然变快了！像一阵风似的朝我扑来！
我吓得转身就跑，手脚并用，拼命往上爬。雨靴踩在湿滑的楼梯上差点滑倒，好在我反应快，抓住了旁边的扶手。
"砰"的一声，女鬼的手拍在了我刚才站的地方，水泥地居然被拍出了几道裂痕！
我魂都吓飞了，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跑。三楼，四楼......就在我快要跑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楼梯平台上。
"妈的！"我疼得龇牙咧嘴，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感觉一股冰冷的气息笼罩了我。
缓缓回头，那个白衣女鬼已经站在我面前，腐烂的手指朝着我的脸伸来。
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突然想起以前看恐怖片的套路——装死！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全身放松，任由自己瘫在地上，像个真正的死人一样。
女鬼的手指在我脸颊上方停住了，冰冷的气息吹在脸上，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我咬紧牙关，一动不敢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女鬼那若有若无的喘息声。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女鬼在我身边徘徊着，那双腐烂的脚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有好几次，她的脚趾都碰到了我的小腿，冰冷的触感让我差点叫出声来。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我眯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惊悚余额：15元】，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系统商城"入口。
十五块！真的到账了！
我心里一阵狂喜，但随即又被巨大的恐惧淹没。女鬼似乎注意到了手机的亮光，猛地朝我低下头！
长发散开，我终于看到了她的脸——根本没有皮肤，血肉模糊，两只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我！
操操操！
我吓得差点叫出来，硬生生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但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女鬼就那么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地直起身，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转身朝着垃圾桶的方向飘去，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我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直到过了足足十分钟，确认女鬼真的走了，才敢慢慢爬起来。
双腿抖得像筛糠，差点站不稳。我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到自家门口，掏出钥匙，手抖得好几次都插不进锁孔。
终于，"咔哒"一声，门开了。我连滚带爬地冲进去，反手"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又"哗啦"一声插上插销。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后背，黏糊糊的难受。手臂上被女鬼抓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手机屏幕还亮着，【惊悚余额：15元】那几个字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我拿起手机，反复确认那15块钱真的到账了。心脏还在狂跳，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十五块！虽然差点他妈丢了小命，但这十五块是真的到手了！
既然能回收一次，就能回收第二次！那个系统商城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能用这些"惊悚余额"买东西？
想到这里，我非但不害怕了，反而有点兴奋起来。失业又怎么样？找不到工作又怎么样？老子现在有了一条新的发财路！
什么惊悚世界，什么午夜垃圾桶，只要能换钱，老子都敢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又震动了一下。屏幕自动切换到了一个新的界面：
【林默】
【等级：F级惊悚回收者】
【惊悚余额：15元】
【持有物品：无】
【可用技能：无】
窗外的雷声渐渐小了下去，雨也好像停了。我看着手机屏幕，眼睛发亮。
这才只是开始。老子的惊悚废品回收大业，从这个该死的404房间，正式起航！
突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一个新的弹窗缓缓浮现：
【检测到附近有高价值可回收物品...】
[本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