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暗格里的暖阳

再次踏入织梦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灵汐的织线牵着共鸣织物，织物上的图案直指织布机下的暗格。曼多拉不在现场，只有暗影丝线在通道里若隐若现，却没主动攻击，像在刻意引导方向。

“不对劲。”舒言按住跳动的时间魔法，“曼多拉的黑暗能量很不稳定，像是在……犹豫。”他指向织布机的底座，暗格的缝隙里渗出微弱的金光，那是星纱的能量，却带着暗影的波动。

建鹏用藤蔓缠住暗格的锁扣，轻轻一拉，暗格弹开，里面放着个褪色的布偶。布偶是用星纱和暗影丝线共同缝制的，一半是仙境的蝴蝶翅膀，一半是人类的连衣裙，眼眶里嵌着两颗小小的露珠，折射出模糊的画面。

“这是我们小时候的布偶。”灵汐的声音发颤，织线轻轻拂过布偶，“那时候曼多拉很喜欢人类的布料，我们偷偷用连接之纱的边角料做了它，约定要让两个世界的孩子都能玩到这样的玩具。”

布偶的露珠突然亮起，投射出曼多拉的记忆：年幼的她抱着布偶，看着人类的小女孩给布偶缝新裙子；人类工厂排放的污水污染了仙境的河流，小女孩的布偶被扔进垃圾堆；曼多拉抱着破旧的布偶，第一次用暗影丝线包裹住它，害怕再被伤害。

“她不是天生憎恨人类。”陈思思的孔雀收起尾屏，声音温柔，“她只是太害怕失去珍视的东西，才用黑暗做铠甲。”布偶的裙摆突然绽开朵银色的花，花心里藏着根金色的丝线，丝线的尽头连着人类小女孩的笑脸——那是她后来找回布偶，用零花钱请工匠修复的记忆。

暗影丝线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却在靠近布偶时停下。曼多拉的身影在丝线中显现，她的长袍上，金色的丝线正从破损处钻出：“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暗影丝线却在布偶周围织成保护罩，“人类的善良太脆弱，就像这布偶的线，一扯就断！”

“但断了可以再缝好。”王默举起罗丽的魔法棒，粉色火焰在布偶周围跳跃，“就像连接之纱，就像你和灵汐的约定，就像……”她指向布偶修复的地方，那里的线虽然明显，却比原来更结实，“修复过的约定，会更懂得珍惜。”

布偶突然飞向曼多拉，撞进她的怀里。曼多拉下意识抱紧布偶，露珠里的记忆顺着她的手臂流淌：人类志愿者清理仙境的河流、叶罗丽战士守护两个世界的约定、灵汐独自修补连接之纱的背影……暗影丝线在这些记忆前渐渐褪色，露出下面的星纱底色。

“姐姐。”灵汐的织线缠上曼多拉的手指，与她的暗影丝线交织成麻花，“布偶的线断了可以缝，连接之纱破了可以补，我们的约定……也可以重新开始。”

曼多拉的眼眶第一次泛起泪光，她转身看向织布机，残破的连接之纱上，暗影丝线开始松动，主动与星纱缠绕。灵汐拉着她的手走向织布机，两人的织线同时注入连接之纱，布偶的身影化作图案，绣在纱的最中央。

当王默他们离开织梦谷时，身后传来织布机转动的声音。灵汐和曼多拉并肩坐在机前，手中的线一明一暗，编织出全新的连接之纱，纱上的图案不再只有仙境和人类世界，还有她们相视而笑的剪影，像枚永不褪色的封印。

回到人类世界的傍晚，王默发现画纸上的布偶图案正在发光。灵汐的声音从纸上传来：“曼多拉决定留在织梦谷，和我一起编织新的记忆。她说……等连接之纱足够牢固，她想来看看现在的人类世界。”

画纸上的织线突然飞出窗外，缠上隔壁小女孩晾晒的布偶。小女孩的笑声传来，清脆得像风铃，王默知道，有些约定虽然迟到，却从未真正消失，就像那根连接着布偶与记忆的线，只要有人记得，就会一直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