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捉）

他怔怔地看着本墨。

少女精致的面容再加一双红红的杏眼，像极了一只惹人怜爱的兔子。

本墨轻轻拉着弈星的手，带着哭腔又问了一遍。

本墨“阿星，曾经……疼不疼？”

疼。

弈星的眼眶越来越红，他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了腥甜的味道，才意识到自己的下唇已经被咬破。

弈星低垂着脑袋，半晌，颤着声音说。

弈星“我不怪父亲大人的，但是……本墨姐姐，阿星疼，阿星真的好疼好疼……”

那一句“阿星疼”简直戳到了本墨的心里，少年委屈地望向她，一双眸子澄澈见底，干净的不像话。

弈星宛若终于被人揭开了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黑布，重新沐浴到了阳光，他把脸埋在少女的肩膀处，放肆地痛苦着。

如果，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被扔在大雪纷飞日的那一天，阿星一个人瑟缩在凄寒的城门口，那时，是自己最最渴望光的时候。

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卑微地渴求神明，可否赐给自己温暖。

可惜啊，神明没有管我这个连至亲都嫌弃的异类，任由我街头冻馁。

不过还好，你出现了，你终于出现了，你就是我的人间。

本墨“阿星，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真心待你好，永远爱你的人，你们可以一起下棋，一起坐在梅花树下喝茶，畅快地聊天，你不需要去迎合别人……”

本墨“你只需要做你自己，明白了么？”

弈星看着她，轻轻一笑，不再是那副牵强的笑容，而是真挚的、纯真的笑意。

在少年心中，尘封在心里已久的某样东西突然重见天日，感受着阳光撒在周围的温暖，同样，也有什么东西开始小心翼翼地冒出萌芽。

弈星温柔地看着本墨的侧颜。

本墨姐姐，谢谢你。

－长安街－

百里守约在那条曾被魔物袭击的大街上侦查着魔物因何狂暴的线索。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发簪。

只见那簪子通体碧绿，简约朴实，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飘雅出尘。

百里守约“这簪子……像是本墨姑娘的。”

想起本墨，百里守约便沉默了。

他还记得，他们赶来时，本是俏皮可爱的少女面无血色地躺在血泊里，昏迷不醒。

任凭人再怎么喊，她也没有任何回应。

小姑娘在那日跟着狄仁杰离开前还悄悄地找到了他，小心地对自己说。

本墨“守约守约！嘘！这个给你。”

百里守约“墨姑娘这是做什么？”

百里守约失笑，无奈地看着手心里多出来的一堆小糖。

本墨“嘘……你别告诉我老大，这些是我费力才守住的，给你了！”

百里守约看着对方一副马上就要英勇就义的表情，在心底由衷地觉得她当真是十分可爱。

本墨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吞吞吐吐地交代了自己的请求。

本墨“那个、我想下次来你这儿蹭饭……”

小姑娘可怜巴巴地垂着脑袋，葱白的手指还一点一点的，惹得百里守约温柔地笑出了声，一边把小糖收进口袋，一边对她保证着。

百里守约“等监察工作结束了，我单独给你开灶。”

本墨“诶？这么好？！”

男人揉了揉她的脑袋，点头说是。

－－

百里守约回神，他沉重地把簪子收好，继续侦查。

本墨姑娘，你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