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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甄嬛传:浮生一晌皆是虚妄

今儿御膳房特酿的金橙佳酿格外清冽香甜,琥珀色的酒液在玉杯中轻轻晃荡,抿一口便觉果香漫过舌尖,带着几分微醺的暖意。

甄嬛本就爱这口鲜果酿,不知不觉便多贪了几杯,脸颊泛起桃花似的红晕,手中的团扇也摇得慢了,轻声道:“有些乏了,出去吹吹风醒醒酒。”

安陵容正想劝她夜里风凉,转念一想这几日她因木薯粉之事心绪不宁,或许吹吹风能舒解些,便歇了阻拦的心思,只叮嘱:

“姐姐慢些走,让浣碧跟着伺候,莫要贪凉。”

这几日的天气着实古怪,前几日下了场淅淅沥沥的雨,原以为能消些暑气,谁知雨停后太阳一晒,反倒闷得像个蒸笼,潮热的空气裹着泥土味扑面而来。

夜里听着雨珠嘀嗒敲着台阶,连梦里都是阶前蔓延的、湿漉漉的绿油油青苔,黏腻得让人不安。

闲月阁内,沈眉庄刚歇完午觉,钗环未戴,只将满头乌压压的青丝松松盘在脑后,用一支白玉簪子固定着,素净的眉眼间因孕色更添了几分柔和慈爱。

见安陵容掀帘进来,她笑着拍了拍床边的空位:“昨儿刚来过,今日又跑一趟,你也不嫌麻烦。”

安陵容挨着她坐下,从绣篮里拿出个虎头帽递过去,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金线:

“算着日子,姐姐的孩子约莫是春日里降生,妹妹想着春日风大,便新绣了个虎头帽给姐姐瞧瞧。若是姐姐喜欢,妹妹再回去绣个虎头鞋配着。”

沈眉庄双手接过虎头帽,只见那帽子用明黄缎子做底,上面用金线绣着威风凛凛的老虎头,额间绣着个“王”字,耳朵尖缀着小小的红绒球,针脚细密平整,连虎须都根根分明。

她满心满眼都是欢喜,指尖轻轻抚过光滑的缎面:“你天天绣这绣那,孩子还没影儿呢,小衣服、小鞋子都快堆满半只箱子了,倒显得我这个做额娘的偷懒。”

说着翻来覆去地看,眼里难掩感动:“呀!妹妹的手艺真好,这老虎绣得虎虎生威,真是精致,等孩子出生了戴着,定是最神气的。”

二人正说着贴心话,外头的宝鹃轻手轻脚进来,给沈眉庄请了安,便附在安陵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安陵容听完点点头,示意她出去。

沈眉庄见她神色微变,隐约察觉到不对,握着虎头帽的手紧了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安陵容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是莞姐姐那边,年嫔诬告她给温宜公主下木薯粉,害得公主吐奶不止……”

“什么?”沈眉庄不等她说完,就急着要下床,肚子微微隆起的弧度在素色寝衣下格外明显,“嬛儿怎么样了?皇上信了吗?”

“姐姐别急,”安陵容连忙按住她,“你胎气不稳,可千万不能激动。莞姐姐已经没事了,端妃娘娘出面作证,说那日莞姐姐一直和她在清凉殿说话,压根没去过温宜公主的住处,年嫔的诬告没成。”

沈眉庄这才松了口气,转而又生出愤慨,眉头蹙起:“她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还能出来兴风作浪?仗着年羹尧在前朝有功,就这般无法无天!”

安陵容给她顺了顺气,轻声道:

“话虽如此,可她终究是年家的女儿,皇上多少要顾及些。何况妹妹听说,曹贵人最近总说身体欠安,没精力照顾温宜公主,才把公主交由年嫔照看,她这才有机会借着公主生事。”

沈眉庄冷哼一声,抚着小腹慢慢躺下:

“她那性子能好好看顾公主?我看是借着公主的名头争宠罢了,别到头来委屈了孩子。”

安陵容见她气消了些,便转了话题,说起宫中新制的安胎药膳,又讲了些宫外的趣闻,才让沈眉庄的脸色彻底缓和下来。

次日勤政殿内,淡淡的薄荷茉莉香从香炉里袅袅升起,驱散了殿内的沉闷。

皇上批阅奏折久了,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端起皇后亲手递来的雨前龙井,浅啜一口。

“事务缠身,皇上日夜辛劳,喝口茶提提神吧。”皇后站在一旁,语气里满是关切。

皇上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翻着奏折:“国事烦忧,家事也不轻松,这后宫的事,倒让你费心了。”

皇后见他翻到年羹尧的奏折,试探着问:“是年将军的折子吧?西北战事顺遂,真是可喜可贺。”

皇上合上奏折,应了一声:“嗯,说是西北已定,粮草充足,让朕放心。”

皇后话锋一转,神色微沉:“只是后宫这边,还有些事要回禀皇上。刚才御膳房的管事来报,掌管糕点材料的小唐已经认罪了,说是他一时疏忽,把木薯粉和杏仁粉弄混了,才致使温宜公主吐奶不适。现在御膳房正等着皇上示下,该如何发落这失职的奴才。”

皇上手指在奏折上轻轻敲着,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她们倒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找出‘真凶’了。”

皇后垂眸道:“人是找出来了,只是这事儿牵连到莞贵人,要不要就此了结,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你怎么看?”皇上抬眸看向她,眼神深邃。

皇后揣度着他的心思,缓缓道:“后宫不宁,皇上也无法安心处理朝政。有人位高权重,却屡生事端,不惜利用年幼的公主来陷害皇上心爱之人,此风绝不可长。只是……”

她顿了顿:“年将军在前朝立功,若是罚得重了,怕是伤了将士之心。”

皇上沉默片刻,指尖在案几上敲得更急了:“后宫不宁,前朝也会不安。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吧,别再闹大了。”

皇后脸上露出贤惠的笑意:“皇上圣明。那莞贵人受了委屈,皇上可要好好安慰才是。”

皇上撇了撇茶叶,淡淡道:“朕知道。”

“那小唐……”皇后又问。

皇上饮尽杯中茶,语气冷硬:“杖杀。办事如此疏忽,留着也是祸害。”

午后的日头渐渐西斜,暑气消了些,碎玉轩的葡萄藤下凉丝丝的。

前些日子甄嬛说想学双面绣,打算绣一架屏风,选了喜鹊登梅的图案,这几日和安陵容一起绣着,已经到了收尾的功夫。

阳光透过藤叶洒在绷架上,将丝线染得五颜六色,格外好看。

“手心出汗了,怕弄污了丝线颜色,我去洗洗手。”甄嬛放下绣花针,拿出天青色的手帕擦了擦掌心的薄汗。

安陵容应了一声,低头继续绣着梅枝的最后几针,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浣碧拿起甄嬛妆台前的一支珠花,在自己头上比了比,嘴角还带着几分得意。

直到甄嬛出声叫她,她才慌忙放下珠花,问是否需要添茶。

甄嬛洗手回来,坐下时好似想起了什么,对浣碧说:

“你上次不是去御膳房拿了木薯粉,做珍珠圆子给我吃吗?去拿些来,今日天热,煮些当点心吧。”

安陵容闻言,绣针顿了顿,抬头看向浣碧。

只见浣碧脸上原本上扬的嘴角慢慢垮了下来,眼神有些慌乱,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安陵容眸子微转,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继续手中的活计。

“小主怎么会突然想吃这个?”浣碧强颜欢笑,声音有些发飘,“上次木薯粉的事之后,奴婢觉得晦气,就全拿去扔掉了,一点没剩。”

浣碧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在安陵容看来有几分吃里扒外的滑稽。

她悄悄抬眼,见甄嬛唇边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

甄嬛慢悠悠地拿起绣花针,语气清淡:“这么巧。”

她转头看向安陵容,笑着提议:“皇上新赏了栗子糕,甜而不腻,再来一碗八宝甜酪好不好?”

“姐姐拿主意就是。”安陵容应着,指尖的金线穿过布面,将最后一片花瓣绣完。

日子在晨昏交替中缓缓流淌,天儿渐渐凉了下来。

临近中秋,皇上下令从行宫回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启程。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噔”声,车厢里的熏香袅袅,倒也安稳。

谁知行至半路,突然听得一声马嘶划破晴空,紧接着便是一阵骚乱!

随行的宫女尖叫着四散躲避,几匹拉车的马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鼻孔里断断续续喷着热气,蹄子不安地在地上乱跺,随即猛地扬起前蹄,燥乱地扭动身子,拖着马车狂奔起来!

后面的马车被撞得摇摇晃晃,车夫们拼命拉着缰绳,却根本控制不住受惊的马匹。

“来人呐!快来人!惠贵人还在车上!救命啊!”采月的哭喊声尖利刺耳,她从摇晃的马车旁跌跌撞撞跑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安陵容闻声连忙掀开车帘,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有几个躲闪不及的宫女被马踏伤,躺在地上呻吟。

而沈眉庄乘坐的马车在惊马的拖拽下,一侧的轮子已经摇摇欲坠,正朝着不远处一段没有护栏的斜坡冲去。

若是轮子掉落,马车侧翻,车里怀着身孕的沈眉庄后果不堪设想!

她急得手心冒汗,转头看向前面甄嬛的马车,只见甄嬛也正掀帘望过来,脸上满是惊慌。

安陵容对着她飞快地递了个眼色,甄嬛立刻会意,转头对身边的浣碧低声说了几句。

浣碧点点头,连忙跳下车,朝着皇上和皇后的马车跑去。

此时皇上正想掀帘查看外面的骚乱,皇后连忙拉住他:“皇上,外面情形不明,马性子又烈,您此时出去太危险了!”

皇上蹙眉坐回去,脸色沉得吓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浣碧的声音:

“皇上!奴婢是莞贵人身边的浣碧!莞贵人命奴婢来禀报,惠贵人的马车快失控了,请皇上下令让人砍断缰绳,将惊马射杀,否则惠贵人恐有不测!”

皇上猛地起身:“快!传朕旨意,立刻砍断缰绳,射杀惊马!”

苏培盛不敢耽搁,连忙出去传令。几名御前侍卫身手利落,两人上前拼死控制住缰绳,一人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精准地刺入惊马的脖颈。

那马长嘶一声,轰然倒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采月疯了一样冲过去拉开车门,只见沈眉庄惊魂未定地靠在车壁上,鬓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双手死死抓着车内的扶栏,指节泛白,水葱似的指甲有的已经开裂,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扶栏上。

“小主!您怎么样?”采月哭着想去扶她。

“别动……先别动……”沈眉庄喘着气,声音发颤,手还紧紧护着肚子。

不多时,苏培盛领着温实初匆匆赶来。

温实初连忙上前给沈眉庄诊脉,又查看了她的手,松了口气道:

“幸好处理及时,惠贵人只是受了惊吓,胎气并无大碍。只是这十指的伤不轻,指甲开裂到了甲床,需好生上药,否则怕是要留疤。”

沈眉庄的手被用干净的纱布裹好,她被人小心翼翼地扶到甄嬛的马车里。

甄嬛连忙给她递上温水,轻声安慰。

沈眉庄靠在她肩头,积攒的恐惧和委屈终于忍不住,隐忍地哭出声来,泪水浸湿了甄嬛的衣襟。

一行人匆匆回宫,将沈眉庄安顿在存菊堂。

温实初给她的指甲上药时,十指连心,疼得她额头冒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唇不肯落下,另一只上完药的手始终牢牢护着肚子。

皇上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脸色阴沉地下令彻查此事。

仵作将惊马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发现马双目赤红,鼻孔扩大,口唇还浮着白沫,最后断定是误食了马醉木。

“回皇上,这马醉木的毒性发作缓慢,吃了之后大约四个时辰才会发作,时间太久,怕是难寻作案之人了。”

苏培盛又带着仵作去查验了这匹马剩余的粮草,并未发现异常。

皇上气得将百骏园管事的宫人各打了五十大板,此事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经此一事,沈眉庄越发谨慎,成日待在存菊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皇上心疼她受了惊吓,下令她胎气不稳,晨昏定省的礼数能免则免。

皇后虽心里不自在,却也只能装出贤惠体贴的样子附和。

十月里,年羹尧平定西陲还朝请安,风光无限。

皇上为了安抚年家,下旨复了年世兰的华妃之位。

一时间,翊坤宫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六宫粉黛皆黯然,唯有华妃一枝独秀,圣宠更胜从前。

皇上常去翊坤宫,后宫的风向又变了。

安陵容倒乐得自在,每日和甄嬛去存菊堂看顾沈眉庄的胎,温太医也一日不落地上门送安胎药。沈眉庄的十指渐渐愈合,只是怀着身孕不宜多用猛药,好得慢些,指尖偶尔还会隐隐作痛。

入了夜,碎玉轩的烛火暖融融的。

甄嬛邀了安陵容来宫中坐坐,两人围坐在暖炉旁,闲话家常。

安陵容正翻着一本杂史,抬头见甄嬛托着腮在纸上画着什么,脸上写满了无聊,忍不住笑道:

“姐姐可真有情致,研制这百和香的制法都有七八日了,竟也不倦。”

甄嬛放下笔,声音有些落寞:“长夜寂寂,总要好生寻些事情来打发。皇上近来常去翊坤宫,这碎玉轩倒显得冷清了。”

安陵容见她兴致平平,便绕开了关于皇上的话题,指着她画的香料图谱说:

“其实这百和香的古法早就失散了,宫中现在很少有人会制。姐姐能寻到些蛛丝马迹,已经很厉害了。”

甄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放下笔坐正身子:

“什么都是现成的又有什么趣儿?既要打发时间,就得自己琢磨着制。而且这百和香若是能做出来,冬日用最好不过,暖炉的热气一烘,香气便漫开来,恍若置身花海,多惬意。”

她越说越有兴致,引得安陵容也来了精神:

“姐姐说得是。幸而我父亲在为官前做了十多年的香料生意,收集了许多炮制熏香的秘方,我在家时跟着揣摩过几日,倒是想起几味能用得上的香料。”

甄嬛欣喜地拿起纸笔:“太好了!你快说,我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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