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望舒客栈矗立在荻花洲中，古朴的楼阁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宁静。登上顶层露台时，远方的归离原尽收眼底。嫽音凭栏远眺，忽然感受到护身符传来轻微的震动——那是魈在附近的感应。

"听说降魔大圣常在此处守望，"派蒙小声说，"但我们该怎么找到他呢？

话音未落，一道青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露台角落。

“肉眼凡胎，眼见未必为实。”

魈金色的眼眸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空拿出百无禁忌篆，递在了两人之间。

“百无禁忌篆？看来你们准备的很充分。”

魈的声音也透着十分的冷淡，但他只看着空，眼神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不曾偏移。

“但这只是让我不伤害你们的信物，并不代表你们不会受到伤害。”

派蒙有些不解，“我不明白......"

魈淡淡的扫了一眼派蒙解释道，”过分接近仙与魔的世界，即为逾矩。人的灵魂也不如仙人强韧，血液中也难以承受如此浓度的仙家气运。“

他的目光掠过嫽音，带着难以察觉的波动。

”算是为你们好，抓紧离开吧。“

他说完便要离开，嫽音急忙上前一步："等等！"

魈的身影顿了顿，却没有回头："不必多言。"

派蒙着急地跺脚："这可怎么办啊？降魔大圣好像不愿意帮忙？"

空沉吟道："我们去问问老板娘，或许她知道如何与仙人交流。"

嫽音突然开口："我有些累了，想在这里休息片刻。你们先去问吧。"

......

待空和派蒙离开后，嫽音循着护身符的感应来到客栈后的竹林。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她看见魈独自站在竹林深处，周身缠绕着淡淡的业障黑气。

"魈。"她轻声呼唤。

夜叉的身影明显僵了一下，却没有转身："你不该来找我。"

"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嫽音走近几步，"千年的约定，你都忘了吗？"

魈的声音冷硬："我不记得什么约定。仙凡有别，你不该......"

"说谎。"嫽音打断他，目光落在他胸前微微鼓起的衣襟，"若真不记得，为何还贴身戴着那个护身符？"

魈下意识按住胸口，业障因情绪波动而翻涌。他猛地转身，金瞳中闪过一丝慌乱："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能说明什么？"嫽音步步逼近，"那为什么我给你的鸢尾花护身符，千年过去依然完好如新？为什么上面的草元素力丝毫没有衰减？"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若真不在意，现在就把它还给我。"

“不要用根本没注意来敷衍我。或者你想说，你想说根本不在意我是么？”

嫽音本来应该生气的，但她的声音却十分平静。

竹林突然寂静，只有业障涌动的声音。魈的金瞳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最终染上一丝痛楚。他的手紧紧按着胸口，指节发白。

"我在意。"他的声音终于染上一丝颤抖，"正是因为太在意，才不能让你涉险。"

嫽音的眼神柔和下来："魈，我说了，我不惧怕业障。"

这一次的穿越，力量虽已回复平常，但灵魂的韧度却急速上升，对于业障一类的侵扰的抵抗已经达到了近乎免疫的程度。

"......我知道，只是"魈的声音低了下去，"你现在的力量不如千年前强大。那时的你能净化业障，但现在......"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着一缕黑红色的业障："看见了吗？这就是夜叉的宿命。千年过去，我身上的业障比当年更加凶险。而你......"

魈的金瞳中满是痛楚："你的力量似乎被时空削弱了。现在的你，承受不住业障的侵蚀。我不能再像千年前那样，任由你为我净化业障而受伤。"

嫽音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她猜到了魈的疏远是出于保护。千年前那个宁愿独自承受痛苦的少年，千年后依然选择默默守护。

傻瓜。"她轻声说，“千年前你就知道我不可能被推开。”

魈垂下眼眸："抱歉。但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

竹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两人之间的空气终于不再紧绷。千年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悄然衔接，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牵挂，都在这个月夜下缓缓流淌。

————

作者碎碎念：

加更一会就奉上~

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