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云] 月光落进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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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刺鼻，苏云扶着更衣室的金属储物柜，喉间泛起铁锈味。镜子里的倒影苍白得可怕，连续七十二小时的值班像细密的网，将他困在手术台与值班室之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郑仁发来的消息跳出来：「休息室留了热粥，做完这台手术记得吃。」他盯着屏幕愣了两秒，冰凉的金属门把手突然变得滚烫，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苏医生！急诊室需要支援！」护士的呼喊穿透耳鸣，苏云机械性地转身，却在迈出第三步时踉跄着撞上墙。消毒灯的白光刺得她睁不开眼，血腥味在鼻腔里炸开，恍惚间他又回到凌晨三点的车祸现场——血肉模糊的躯体、仪器刺耳的警报，还有怎么也止不住的血。

「阿云！」郑仁的声音像利剑劈开混沌。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白大褂下摆被带起的风扬起。这个身高188的男人几乎是撞开人群冲过来的，扶住他时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苏云想推开他说「我没事」，却在抬头时撞进那双布满血丝却依旧明亮的眼睛。郑仁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他的腕骨，像是在确认脉搏的跳动。「别硬撑。」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带着苏云从未听过的沙哑，「你晕倒在手术室门口的话，那些患者会担心的。」

担架车的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苏云深吸一口气，试图站稳。郑仁却先他一步松开手，转而将她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臂弯：「这次听我的，做完检查再碰手术刀。」他转身时白大褂掠过苏云鼻尖，带着淡淡的咖啡香和熟悉的皂角味，那是他们值班室共用的洗手液味道。

电梯数字跳到B1时，苏云终于看清郑仁后颈的纱布——浸透的血迹在白色敷料上晕开诡异的形状。「你的伤口……」他的指尖悬在半空。郑仁笑着偏头躲开：「小伤，倒是某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仁云] 星夜惊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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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郑仁握着方向盘的手满是冷汗，后视镜里，苏云紧紧抱着蜷缩在后座的一双儿女，眼中满是焦虑。

“星川，熙冉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苏云轻声哄着，可怀中的两个孩子却毫无反应。4岁的郑星川和3岁的苏熙冉脸颊烧得通红，额头滚烫，嘴里时不时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三小时前，原本安静的夜晚被一阵咳嗽声打破。苏云起身查看，发现兄妹俩的额头烫得惊人。她急忙叫醒郑仁，两人用温水给孩子擦身、喂退烧药，可体温却像坐过山车般，降下去又升上来。

“这都反复三次了，不能再拖了！”郑仁果断决定，披上外套，抱起孩子就往门外冲。此刻，雨越下越大，车灯照亮的前方，积水如镜，映照着夫妻俩焦急的面容。

海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室里，白炽灯明晃晃的。郑仁抱着儿子，苏云护着女儿，冲进大厅。“医生！快救救我的孩子！”苏云的声音带着哭腔。

值班护士迅速安排床位，测量体温。

“40.5°C！立刻安排住院！”护士的声音让郑仁夫妇的心猛地一沉。安顿好孩子们后，郑仁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常悦的电话。

常悦是夫妻俩多年的好友，也是儿科医生。

电话铃响了几声后接通，郑仁急促地说：“常悦，星川和熙冉发高烧，怎么都退不下来，现在在海城医院急诊……”

电话那头的常悦没有丝毫犹豫：“我马上到！你们先别慌，听医生安排！”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