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下山后,一路走走停停,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繁华的城镇,热闹的市集,南来北往的行人,叫卖的小贩……一切都和山里不一样。
他像个好奇宝宝,东看看,西瞧瞧,时不时还会因为不懂某些规矩闹些小笑话,但他性格开朗,倒也没惹什么麻烦。
这日,天色已晚,他错过了宿头,正打算找个地方歇脚,看到前面有一片竹林,环境清幽,便想在竹林里将就一晚。
刚走进竹林没几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吴所畏心里一紧,循着血腥味走去,只见在一棵大竹子下面,靠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上面沾了不少血迹,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双眼紧闭,显然是受了重伤,昏迷了过去。
吴所畏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只是很微弱。他学了十八年医术,见死不救不是他的风格。
当下也顾不上多想,先把这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和水。
他小心地解开那人的衣服,想要看看伤口的情况。就在这时,那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很亮的眼睛,即使在昏迷醒来的虚弱状态下,也带着一丝锐利和警惕,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你是谁?”那人的声音沙哑,带着点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叫吴所畏,路过这里,看到你受了伤,想救你。”吴所畏老实回答。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怀疑:“救我?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吴所畏摇摇头,“不过不管你是谁,总得先治伤吧?你伤得很重。”
那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点自嘲,又带着点腹黑:“有意思。这年头,还有敢随便救陌生人的愣头青。不怕我是坏人?”
“坏人也得先活着不是?”吴所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再说,我看你也不像那么坏的人。”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是觉得这人虽然看起来邪气,但眼神里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
那人挑了挑眉,没再说话,算是默许了。
吴所畏见状,赶紧拿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敷在他流血的伤口上,又用干净的布条帮他包扎好。他的动作很轻柔,带着一股医者的认真。
处理好外伤,吴所畏又拿出一粒药丸,递给他:“这个你先吃了,能暂时稳住你的伤势。”
那人看了看药丸,又看了看吴所畏真诚的眼神,没有犹豫,接过来就着水咽了下去。
吃完药,那人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靠在竹子上,看着吴所畏收拾东西,忽然开口问道:“你叫吴所畏?无所畏惧?胆子倒是不小。”
“嘿嘿,我师父给我取的名字。”吴所畏挠挠头,笑道。
“你师父是谁?”那人随口问道。
“我师父是郭城宇和姜小帅。”吴所畏没多想,直接说了出来。
听到“郭城宇”三个字,那人的眼神明显变了一下,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语气带着点玩味:“原来如此。郭大侠的徒弟,难怪这么……天真。”
吴所畏没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还以为是在夸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吴所畏问道。
那人看着他,眼神深邃,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池骋。”
“池骋?”吴所畏念叨了一遍,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也没太在意,反正就是个名字而已。
他不知道的是,“池骋”这两个字,在如今的江湖上,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他就是那个刚刚从朝廷天牢里逃出来的,江湖第一邪盗——池骋。
而此时,江湖上,无数人正在追查池骋的下落,有朝廷的捕快,有正道的侠客,也有想趁机报仇或者夺宝的江湖人士。
一场风波,正在悄然酝酿,而吴所畏,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卷入了这场风波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