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程府简直天翻地覆。萧元漪作为程家的主心骨,竟一夜间不知所踪,程始心急如焚,紧着一切力量寻找。青苁自责没看好自驾女君,又十分担心萧元漪的病体,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找了两三天竟是没有一点痕迹,是啊,萧元漪走的时间是深夜,自是街上没多少人看到的。程始考虑再三,和其母商量决定上报官府寻找了。
青苁是比较了解萧元漪的,她知道萧元漪的心病和程少商有很大关系,想是这次失踪,也是因为记挂程少商。便让程少宫书信一封告知宫中的女公子。
“啪!”一只上好的玉簪掉落在地上,碎成几段。
程少商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眼中充满了恐慌和震惊。她面前跪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侍卫。
“程夫人失踪了?”她看完信后,不可置信地再次询问送信的侍卫。
“回大人,程夫人她……确实是数日未归,程将军和官府的人遍寻都城,皆…无果。”侍卫深深低头,不敢再说下去。
“怎么会?!”程少商听到后,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无助的窒息感上涌。她印象里的阿母脊背永远都是挺直的,面色也是冷淡的,不容人靠近的,也是强大到好像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好像除了管教自己吧。怎么会病到卧床不起的地步?这样的身体状态是如何离开程府,甚至不知所踪的呢?难道程府的人都是摆设不成?
程少商想起小时候被邻家的小孩儿欺负时对母亲模糊的渴望,想起得知阿母回来时自己以为有人撑腰的欣喜,即使不尽人意。可阿母也会在自己被人欺辱时挡在面前替自己出气,在自己身陷危险时提刀舍命救自己……细细回忆,阿母管教她时偶尔流露出的疲惫眼神,打她板子时因为心疼而泛红的眼眶,还有在她决绝离开时母亲瞬间苍白的脸和泪流满面的哭喊…这些画面在脑中变得愈加清晰。
她难以抑制地留下来眼泪,不敢相信那个无论她如何怨恨、如何疏远,却始终像一座大山般存在的母亲……那个她心底深处其实一直渴望靠近、却因重重误会和伤害而筑起高墙的母亲……恐遭不测?
“不……不会的……”程少商喃喃自语,泪水决堤而下。“阿母……”一声沙哑的呼唤划破宫殿的寂静。她踉跄一步,扶住桌案才勉强站稳。
巨大的悔恨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那些冷漠抗拒的姿态,那些将母亲拒之门外的日子……一幕幕在眼前闪现。若是自己能再乖一点,像姎姎阿姊那样好好学规矩、好好看书,没有顶撞过她,是不是她的身体就不会到病这种地步?
她以为时间还长,她以为阿母永远会在那里,等着她去怨恨,或者……等着她去原谅。
心里的担忧压到了所有的隔阂和骄傲,程少商决定出宫寻找阿母,或许知道自己回家的消息,阿母就会回来了呢!阿母可是女将军,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她向宣后说明一切,宣后本就菩萨心肠,听到程夫人失踪后亦是担心,表示理解并安慰少商,应允帮她出宫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