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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星图前夜与未凉的守护

北斗七锋

马蹄踏碎夜色,往天工城的路被月光铺得发白,只剩马蹄声在旷野里回荡,敲得人心头发紧——距离七日之期,只剩三天了。

石敢为趴在铁苍澜怀里,伤臂已经能握紧玄铁箭,却还是乖乖地靠在哥哥肩头。他盯着天上的星星,突然说:“哥,你看那颗最亮的,像不像李婶家的马灯?”铁苍澜“嗯”了一声,抬手帮他拢了拢衣襟,飞爪的铁链缠在手腕上,被月光映得泛冷:“等这事完了,哥带你去望溪村的槐树下看星星,比这亮多了。”石敢为点点头,把脸埋进哥哥怀里,鼻间是粗布褂子上的烟火气,心里踏实得很——从小到大,只要有哥哥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青禾骑着马走在中间,手腕上的银锁随着马蹄晃荡,凉得贴肤,却总能让她想起小石头递锁时的模样。她怀里揣着母亲的旧帕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针脚,突然觉得帕子有点硌手,掏出来一看,帕子夹层里藏着张极小的纸条,是父亲的笔迹:“星图室下有双生阵,需寒梅簪与银锁同启,缺一不可。”

“原来银锁不只是辟邪。”青禾把纸条递给夜轻寒,声音里带着点激动。夜轻寒的独臂握着缰绳,接过纸条看了眼,目光落在她手腕的银锁上:“你爹早就想到了,把线索藏得这么深,就是怕被玄字阁的人发现。”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银锁,“有它在,我们一定能激活济世阵。”

苏凝霜走在最后,药箱里的还魂草粉所剩无几,她却没怎么担心——刚才路过一片山谷,她发现了几株野生还魂草,正打算天亮后停下来采摘。她望着远处的天工城轮廓,心里默念着师兄的名字:“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彻底了结这一切了。”

黎明时分,马队在山谷边停下休整。铁苍澜生火煮米,石敢为帮着捡柴火,伤臂不能用力,就用脚把柴火归拢到一起。小石头蹲在苏凝霜身边,看着她采摘还魂草,手里攥着绣帕:“苏姐姐,这草真的能解所有蛊毒吗?”苏凝霜点点头,把草放进药箱:“能,等我们激活了济世阵,这些草就能守护望溪村,再也没人会被蛊控制了。”

就在这时,山谷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玄字阁的呼喝声:“他们肯定在前面!主上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他们激活济世阵!”

“是残党的追兵!”凌云霄的镇岳剑瞬间出鞘,剑气劈开晨雾,“慕容,你带青禾、夜少主和小石头先走,去天工城激活阵;我和铁兄弟、苏姑娘断后,拖住他们!”

“不行!要走一起走!”铁苍澜的重刀拍在地上,火星四溅,“你们带着孩子,路上不安全,我们一起拼!”

石敢为突然站起来,手里攥着玄铁箭:“哥,我来帮你!我现在能拉弓了!”他说着,真的拉开了弓,箭尖对准山谷口,虽然手臂还在微微发抖,眼神却异常坚定。

慕容澈的折扇在掌心转了圈,扇页指向山谷右侧的小路:“这小路能通到天工城后门,我们分两路走,天亮前在星图室汇合!”他看向铁苍澜,“你们小心,玄字阁的残党手里有改良的蛊弹,别硬碰硬!”

铁苍澜点点头,重刀一挥:“快走!我们随后就到!”青禾还想说什么,夜轻寒已经拽着她的马缰绳往小路走:“相信他们,我们尽快激活阵,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支援。”

小石头回头望了眼铁苍澜和石敢为,眼里满是不舍,却还是跟着青禾他们往前走。山谷口的打斗声很快响起,铁苍澜的怒吼、重刀碰撞的脆响、蛊弹爆炸的闷响,混在一起,揪得人心头发紧。

“铁大叔他们会没事的吧?”小石头小声问,手里的绣帕攥得皱巴巴的。青禾蹲下来,帮他理了理衣领,把母亲的旧帕子塞进他怀里:“会的,你铁大叔很厉害,石大哥也长大了,他们一定能赶上来。”

天工城的后门隐藏在山壁间,是道不起眼的石门,上面刻着星纹,正是父亲留下的双生阵标记。青禾掏出寒梅簪,夜轻寒握住她手腕上的银锁,两人同时将信物按在星纹上——“咔哒”一声,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条通往星图室的通道,墙壁上刻满了父亲的字迹,都是关于济世阵的笔记。

“我爹当年在这里待了很久。”青禾的指尖抚过墙壁上的刻痕,有的深有的浅,显然是反复修改过的,“他写的双生阵,是用生机克制蛊毒,激活后,不仅能护住望溪村,还能净化整个漠北的蛊源。”

通道尽头就是星图室,与上次来不同,这次的星图室中央,双生阵已经被玄字阁的人动过手脚,阵眼上缠着黑色的蛊丝,泛着淡紫的光。“他们想污染阵眼!”夜轻寒的长枪指向阵眼,“一旦蛊丝侵入核心,济世阵就会变成灭世阵,到时候不仅解不了蛊潮,还会让更多人被控制!”

青禾刚要上前,就见星图室的角落里窜出几个灰袍人,手里举着蛊弹:“想激活济世阵?没那么容易!主上说了,要让你们和这阵一起毁灭!”

“保护阵眼!”夜轻寒的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将蛊弹挡开,蛊弹落在地上爆炸,黑色的蛊雾瞬间弥漫开来。青禾赶紧掏出还魂草粉,撒向蛊雾,淡绿的粉末与蛊雾相遇,发出“滋滋”的声响,蛊雾渐渐消散。

小石头躲在石柱后,手里攥着绣帕,突然看到一个灰袍人绕到青禾身后,手里举着刀就要劈下去!“姐姐小心!”他想也没想,冲过去推开青禾,自己却被刀划到了胳膊,血瞬间渗了出来。

“小石头!”青禾惊呼着扶住他,眼里满是心疼。小石头却摇摇头,把绣帕塞进她手里:“姐姐,用帕子!我娘的帕子能帮你!”

青禾突然想起父亲的纸条,寒梅簪与银锁同启,或许绣帕也是关键!她把绣帕铺在阵眼上,再将寒梅簪和银锁按在帕子两端,瞬间,帕子上的针脚亮起淡绿的光,与寒梅簪、银锁的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幕,将黑色的蛊丝慢慢逼退。

就在这时,星图室的门被撞开,铁苍澜、石敢为、苏凝霜和凌云霄冲了进来,铁苍澜浑身是血,重刀上沾着蛊丝,却还是笑着喊:“我们来了!没耽误事吧?”

石敢为的箭囊已经空了,胳膊上又添了新伤,却还是冲到小石头身边,帮他包扎伤口:“别怕,石大哥在,没人能再伤你!”

慕容澈的折扇甩出银针,钉住最后几个灰袍人的关节,凌云霄的镇岳剑劈向阵眼上的蛊丝,将其彻底斩断。苏凝霜赶紧蹲下来,给小石头处理伤口,还魂草粉撒在伤口上,疼得小石头龇牙咧嘴,却没哭一声。

“快激活阵!”凌云霄喊道,“蛊潮估计快到望溪村了,没时间了!”

青禾和夜轻寒对视一眼,同时将内力注入信物,光幕瞬间暴涨,笼罩了整个星图室。双生阵的星纹缓缓转动,淡绿的光顺着墙壁蔓延,往天工城的每个角落扩散,再往望溪村的方向延伸。

“成功了!”石敢为兴奋地喊,眼里满是光。铁苍澜拍了拍他的头,脸上的血污也遮不住笑容:“臭小子,以后可以跟人说,你也是拯救过江湖的人了。”

青禾看着阵眼上的光幕,突然觉得父亲和母亲就站在身边,看着她,笑着为她骄傲。她手腕上的银锁、怀里的旧帕子、发间的寒梅簪,都在发光,像父母从未离开,一直守护着她。

就在这时,星图室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冷笑,一个黑影从暗处走出来,手里举着个黑色的盒子:“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这双生阵激活的同时,也会唤醒沉睡的母蛊,望溪村的人,很快就会变成母蛊的傀儡!”

是玄字阁最后的残党首领!他脸上戴着面具,声音嘶哑,手里的盒子泛着不祥的黑光。

“你找死!”铁苍澜的重刀直指首领,飞爪的铁链绷得笔直。

首领却笑着打开盒子,里面是只黑色的虫子,正是母蛊的幼虫:“只要我捏死它,母蛊就会暴走,你们激活的济世阵,只会成为母蛊的养料!”

众人瞬间僵住,没人敢轻举妄动——一旦母蛊暴走,望溪村的村民就会遭殃,之前的努力也会全部白费。

小石头突然站出来,手里攥着绣帕,走到首领面前:“你不能伤害我爹和村民!”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我娘说过,善良能战胜一切,你这样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首领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一个小孩会有这样的勇气。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夜轻寒的长枪突然刺出,精准地挑飞他手里的盒子,慕容澈的折扇甩出银针,钉住他的手腕,铁苍澜的重刀紧接着劈下,将他制服在地。

母蛊幼虫掉在地上,被苏凝霜用还魂草粉盖住,瞬间失去了活性。众人松了口气,星图室里的光幕还在亮着,济世阵已经完全激活,望溪村的方向传来隐约的欢呼声,顺着风飘进星图室。

铁苍澜把首领绑起来,啐了一口:“终于搞定了!以后再也没人能打扰望溪村的安宁了!”

石敢为扶着小石头,笑着说:“小石头,你刚才真勇敢,比我还厉害!”小石头挠挠头,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是苏姐姐教我的,善良和勇气,能战胜一切。”

青禾看着眼前的众人,心里暖融融的——铁苍澜的护弟、石敢为的成长、苏凝霜的医者仁心、凌云霄的沉稳、慕容澈的机智、小石头的勇敢,还有夜轻寒一直以来的陪伴,这些都是她最珍贵的财富。

天工城的晨光透过星图室的窗户照进来,洒在每个人身上,暖得像望溪村的夕阳。青禾知道,这场跨越漠北与江南的纷争,终于要画上句号了。但她也明白,江湖的路还很长,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心里的守护还在,就没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

星图室的光幕渐渐淡去,济世阵的能量已经扩散到每个角落,蛊毒被净化,母蛊被消灭,望溪村的炊烟,还在袅袅升起,像从未被打扰过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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