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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穴取方

港岛肥千金

清晨七点的安全屋窗帘紧闭,手机震动声在幽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氤氲摸黑从床上坐起来,她摸索着按下台灯开关,暖黄的光线照亮了床头柜上那袋没吃完的香芋饼干,包装被捏得皱巴巴的。

镜子里的女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圆脸蛋因为睡眠不足泛着不健康的红晕。

氤氲盯着自己腰间的赘肉叹了口气,伸手从衣柜最底层翻出那条深蓝色l的马裤。

"都怪凌夜那个混蛋。"氤氲嘟囔着,从抽屉深处摸出那支粉色的防狼喷雾塞进马裤口袋,又觉得不够保险,干脆掀起T恤把喷雾别在腰侧。

冰凉的金属贴在皮肤上让她打了个哆嗦,这个位置隐蔽又顺手,真要动起手来能出其不意。

手机又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是个定位地图,标记着半山道17号。

氤氲放大图片仔细辨认,那片区域是九龙城有名的富人区,铁栅栏围起来的庄园自带停机坪的那种。

她冷哼一声删掉信息,走出安全屋时,清晨微凉的空气让氤氲打了个喷嚏。

她缩着脖子钻进街角的便利店,收银台前的关东煮冒着热气,萝卜在褐色汤汁里轻轻晃动。

"要三个香芋包。"氤氲掏出钱包,肉乎乎的手指在柜台玻璃上戳了戳,"再加杯热豆浆。"

店员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孩,看到她的体型明显愣了一下,匆匆装好包子递过来:"您的东西,一共十五块。"

氤氲接过纸袋,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油纸传到掌心。

她咬了口还冒着热气的香芋包,甜腻的馅料在嘴里化开,心情稍微好了点。

路过报刊亭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杂志封面,标题"凌氏集团收购黑蛇堂"刺痛了眼睛,照片上凌夜穿着黑色西装,嘴角噙着熟悉的冷笑,旁边站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

"呸!"氤氲朝路边吐了口唾沫,把没吃完的香芋包狠狠砸进垃圾桶。

九点差一刻,黑色轿车缓缓停在雕花铁门前。

氤氲撑着伞站在雨里,看着那扇足有两人高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曲径通幽的庭院。

雨丝斜斜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氤氲小姐,请随我来。"穿红旗袍的女佣撑着黑伞迎上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旗袍开叉处露出纤细的小腿。

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棉花糖,眼神却冷得像冰。

氤氲跟着女佣穿过铺着青石板的庭院,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院子里的罗汉松修剪得整整齐齐,石灯笼旁边蹲着只雪白的萨摩耶,看见她就兴奋地摇尾巴,却被女佣厉声喝止。

"凌少爷吩咐过,不让宠物靠近客人。"女佣的语气不容置疑,萨摩耶委屈地呜咽着退到角落。

氤氲注意到走廊墙上挂着许多照片,都是凌夜和各种大人物的合影。

最新的一张是他和港督的握手照,照片里的少年穿着笔挺西装,眼神里的桀骜被刻意收敛,嘴角那抹标志性的歪笑却怎么也藏不住。

"请把您的包交给我保管。"女佣在餐厅门口停下脚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氤氲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腰侧的防狼喷雾:"只是进去吃个早餐,不用这么麻烦吧?"

"对不起,这是凌家的规矩。"女佣垂着眼帘,语气却十分坚定,"少爷说您出来时会原封不动还给您。"

氤氲犹豫片刻,缓缓摘下背包。在交出背包的瞬间,她飞快地将藏在包夹层的小刀转移到袖子里——那是父亲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折叠起来只有指甲盖大小,此刻却硌得她手腕生。

推开厚重的红木大门,餐厅里的景象让氤氲倒吸一口凉气。

挑高的空间足有普通公寓两倍高,巨大的水晶吊灯垂下无数棱镜,将阳光折射成七彩光斑洒在地板上。

长条形的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精致的骨瓷餐具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中央摆放的香芋蛋糕却显得格格不入——歪歪扭扭的奶油边缘,颜色不一的紫色裱花,明显是新手的拙劣作品。

凌夜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白色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氤氲的目光正好落在他脖颈处——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指甲抓出来的。

"哟,胖丫头来得挺准时。"凌夜倚着窗框,双手插在休闲裤口袋里,嘴角挂着熟悉的戏谑笑容,"还以为你会吓得尿裤子不敢来呢。"

氤氲暗暗无语,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药方呢?"

"急什么?"凌夜挑眉,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吃饭时间不谈公事。坐。"

穿绿旗袍的女佣适时出现,端着紫砂茶壶给氤氲倒茶。

茶汤金黄透亮,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

氤氲却一口没动,她的目光始终警惕地盯着凌夜,生怕他耍什么花样。

"尝尝这个松糕。"凌夜用银筷子夹起一块米白色的糕点放在氤氲碟子里,"九龙城最有名的那家,我特意让人排了半小时队买的。"

氤氲看着碟子里的糕点没动。

她知道凌夜最擅长用这种小恩小惠麻痹对手,小时候两人抢地盘,他就曾用一块香芋蛋糕骗走了她手下三个兄弟。

"怎么?怕有毒?"凌夜轻笑,自己夹起一块放进嘴里,"还是担心吃了发胖?也是,你这身材确实得控制控制,不然打起架来转身都费劲。"

"少废话!"氤氲猛地一拍桌子,骨瓷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药方到底给不给?"

凌夜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给,但有条件。"

他朝女佣使个眼色,那个穿红旗袍的女人立刻端着中央的香芋蛋糕走到氤氲面前。

蛋糕的甜腻香气扑面而来,氤氲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她别过头不去看,却忍不住想起小时候——那时她刚被养父带到赢缘岸,天天被欺负,是凌夜偷偷塞给她半块香芋蛋糕,说"吃胖点才有力气打架"。

"这个蛋糕,我亲手做的。"凌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怎么样?看起来不错吧?"

氤氲这才注意到蛋糕上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活该",奶油都快流到盘子里了。她强忍着笑意和怒火:"你手残就别学人家做蛋糕。"

"懂什么?这叫艺术。"凌夜站起身,绕到氤氲身后,双手撑在椅背上,将她圈在狭小的空间里。

他身上的雪松古龙水味混着雨水的湿气传来,让氤氲莫名地心慌。

"喂我吃。"凌夜弯下腰,温热的气息喷在氤氲耳廓,"喂我吃完这块蛋糕,药方就给你。"

氤氲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蹭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凌夜你无耻!"

"无耻?"凌夜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在她面前晃了晃,"这可是能让阿忠重新握枪的药方,你确定不要?"

氤氲死死盯着那张纸,想起阿忠中枪时苍白的脸。

那个总是板着脸教训她"大小姐要注意形象"的男人,那个会在她生日时偷偷在礼物盒里塞草莓糖的男人,那个替她挡下子弹时还喊着"快跑"的男人......

"好。"氤氲咬着牙坐下,拿起银叉子切下一小块蛋糕,蛋糕胚松散得像沙子,"我喂你。"

凌夜得意地扬起下巴,张开嘴示意她快点。

氤氲强忍着把蛋糕拍他脸上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将叉子递到他嘴边。

就在蛋糕快要碰到他嘴唇时,凌夜突然偏头咬住了叉子尖,湿热的触感透过金属传来,让氤氲像触电般缩回手。

"想跑?"凌夜轻笑,非但没松口,反而用牙齿轻轻拉扯叉子,眼神里的挑衅几乎要溢出来。

氤氲的怒火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她猛地站起来,叉子上的蛋糕甩了凌夜一脸。

紫色的奶油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淌,沾了他一领带的香芋碎屑。

"我操!”凌夜抹了把脸上的奶油,突然抓住氤氲挥过来的手腕,叉子当啷落地。

他拇指摩挲着她手腕上的小刀轮廓,眼底笑意转冷:"小肥鲨还是这么急躁。"

氤氲另只手屈起指节猛戳他肋下,凌夜闷哼着松手,却趁机在她腰间软肉掐了把:"长这么多肉,手感倒不错。"

"滚!"氤氲后退两步撞翻椅子,抄起桌上茶壶就往他头上砸。

凌夜侧身躲过,滚烫的茶水泼在落地窗上,溅出扇形水痕。

他突然俯身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气鼓鼓的脸颊:"喂完蛋糕就给药方,我说话算话。"

氤氲胸膛剧烈起伏,余光瞥见女佣们垂手侍立像群木偶。

她抓起叉子叉起大块蛋糕,趁凌夜张嘴的瞬间狠狠塞进他喉咙:"吃!噎死你个混蛋!”

氤氲扑向凌夜,两人在奶油飞溅的狼藉中扭打,蛋糕渣混着茶水糊了满身。

凌夜武功虽高,却被她压得踉跄,腰间软肉还挨了记狠掐。“你发什么疯!”他嘴上骂着,格挡的手臂却收了力,后腰撞上餐边柜时故意卸了劲。

“让你耍我!让你刁难我!”氤氲揪住他领带往蛋糕上按,紫奶油蹭花了他挺括的白衬衫。

混乱中两人滚到角落,凌夜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棕榈叶形状的吊灯在他们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四目相对的瞬间,暧昧在喘息声里发酵。

凌夜喉结滚动两下,突然偏头贴住她耳朵:“别闹!你爸身边有内鬼!”氤氲瞳孔骤缩,捏着他衣领的手松了劲。

凌夜趁机把叠成菱形的纸条塞进她掌心,指尖在她汗湿的手背上用力掐了下:“藏好。”

他猛地松开手站起身,抻了抻皱巴巴的衬衫下摆,嘴角又挂上惯有的戏谑:“疯够了就滚,别脏了我家地毯。”

女佣们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垂着眼帘跪擦地板,对满地奶油视若无睹。

氤氲攥着发烫的纸条站起来,后腰撞到倾倒的花瓶,青瓷碎裂声里她追问:“内鬼是谁?”

凌夜头也不回走向书房:“拿着方子救人要紧。”

雕花木门合上的前一秒,氤氲瞥见他书桌上的合影——凌夜和黑蛇堂堂主勾肩搭背,照片背景里的码头吊机正吊着重箱。

黑色轿车驶离庄园时,司机从前座递来个牛皮纸袋:“凌少爷说您落的。”

氤氲扯开一看,除了原封不动的背包,还有把嵌着珍珠的伞和盒草莓味话梅糖。

雨刮器规律地左右摆动,她展开纸条,潦草字迹写着码头仓库的坐标,铅笔小字标注着“午夜”。

咬开话梅糖的瞬间,酸甜味刺得舌尖发麻。

后视镜里,凌家庄园的铁艺大门正缓缓关闭,像头蛰伏的钢铁巨兽。

氤氲将沾着奶油的药方塞进内衣夹层,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话梅糖铁盒上凹凸的樱花纹:“凌夜,这次算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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