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穿透巨大的落地窗,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歪斜的影子。丁程鑫站在玄关,像个误闯入巨人国度的迷路者,眼前这栋节目组安排的临湖别墅宽敞得过分,几乎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回声。他脚边,两个硕大无比的行李箱像两座沉默的山,忠实地记录着他“有备无患”的打包策略——塞得鼓鼓囊囊,拉链都绷到了极限。空气里浮动着新家具和昂贵香氛混合的味道,清冷,带着一丝疏离感,钻进鼻腔,莫名让他心跳又快了两拍。
“呼……”他无声地吐了口气,试图把那股因陌生环境而起的、细微的紧张压下去。这可是他第一个常驻综艺,《心跳旅拍》,名字听着就让人心慌。他环顾四周,巨大的水晶吊灯从挑高的天花板垂落,璀璨却冰冷。客厅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隐约传来工作人员调试设备的细碎声响。看来,他是第一个到的。
挺好。丁程鑫给自己打气,弯腰去抓那两个行李箱的拉杆。早点安顿好,熟悉环境,总比迟到慌慌张张强。他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儿,腰腹发力,试图同时拖动这两个笨重的大家伙。
“嘿——咻!”
一声闷哼,箱子纹丝不动。拉杆似乎卡住了某个微妙的角度,跟他较上了劲。丁程鑫咬咬牙,调整姿势,重心微微后仰,右脚抵住一个箱子的轮子,手臂猛地向后一拽!
嘎吱——!
轮子终于不情不愿地滚动起来。然而,就在他心头一松,准备再接再厉时,脚下踩到一块刚刚拖过、还泛着水光的地砖,重心瞬间失控!
“啊!”短促的惊呼卡在喉咙里。
视野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推了一把。两个沉重的行李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左一右挣脱了他的掌控,轰然撞向玄关一侧的装饰矮柜。柜子上,一个工作人员随手放下的、还冒着热气的星巴克纸杯应声弹起!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丁程鑫眼睁睁看着那个纸杯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抛物线,深褐色的液体泼洒出来,如同慢动作的泼墨画,朝着前方一个刚转过玄关拐角、颀长挺拔的身影兜头盖脸地浇去!
完了!
这是他大脑空白前唯一的念头。他甚至能看清那液体飞溅的轨迹,每一滴都裹挟着他即将到来的“社会性死亡”。
砰!
预想中砸落地板的疼痛没有传来。他的额头撞上的,是温热的、带着一丝清冽木质香气的胸膛。冲击力被一双手臂稳稳地卸去大半,他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箍住,才免于彻底摔个狗啃泥。惊魂未定间,他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对方腰侧的衣服,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布料冰凉而昂贵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带着清晰的、被咖啡液迅速洇湿的黏腻感。
死寂。
只有咖啡液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嗒…嗒…嗒…像丧钟敲在丁程鑫的心尖上。他僵硬地抬起头,撞进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里。
马嘉祺。
那个名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开,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音乐圈的神话,顶流中的顶流,一个名字就代表着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他此刻就站在眼前,近在咫尺。那张被无数镜头和闪光灯宠溺过的脸,此刻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峻。额前几缕碎发被刚才的动作带得有些凌乱,几滴深褐色的咖啡渍,正沿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缓慢地、极具侮辱性地向下滑落,最终滴在他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纯白色高定衬衫的胸口位置。
白色的布料贪婪地吸吮着深褐色的污渍,迅速蔓延开一大片丑陋的、湿漉漉的深色地图。刺眼得让丁程鑫几乎窒息。
“对……对不起!马老师!真的对不起!!”丁程鑫猛地弹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血液一股脑冲上头顶,脸颊和耳朵烫得能煎蛋。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语无伦次,只剩下本能地道歉。他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身上摸索,想找纸巾,想挽救点什么,哪怕只是徒劳。慌乱中,他直接伸出了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不管不顾地就往那片刺眼的污渍上按去,试图把那该死的咖啡渍擦掉。
“别动。”
两个字,不高,甚至没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却像带着冰碴,瞬间冻结了丁程鑫所有慌乱的动作。
他的手腕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微凉体温的手牢牢扣住了。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让他动弹不得。丁程鑫像被点了穴,僵在原地,被迫抬起眼,再次对上马嘉祺的视线。
那双眼睛,刚才还像深潭般沉静无波,此刻却仿佛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一丝极难察觉的涟漪。那眼神……丁程鑫读不懂。没有预想中的愠怒,没有厌恶,甚至没有责备。那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穿透力,似乎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清楚。丁程鑫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目光钉穿了。
时间凝滞了几秒。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焦苦香气和令人窒息的尴尬。
马嘉祺垂眸,视线从丁程鑫煞白惊慌的脸,缓缓下移,落到那只被他扣住的、还在微微发抖的手腕上。他的拇指,似乎无意识地,在那突起的腕骨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那触感像带着微弱的电流,顺着丁程鑫的皮肤瞬间窜遍全身。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许,像是大提琴最柔和的低音弦被拨动,在空旷的玄关里产生奇妙的回响,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丁程鑫的耳膜上:
“衣服重要,”他顿了一下,目光重新锁住丁程鑫因惊吓而睁得滚圆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此刻有些狼狈的影子,“还是人重要?”
丁程鑫彻底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CPU直接干烧。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马嘉祺……在说什么?他是在……关心我有没有摔着?可他的衬衫……那件被他毁掉的、贵到离谱的衬衫……
他呆呆地看着马嘉祺松开他的手,动作从容地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一方深灰色的手帕。那手帕质地精良,边角绣着低调的暗纹。马嘉祺没有先去擦拭自己身上那片醒目的污渍,而是微微倾身,手帕的柔软布料,带着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轻轻落在了丁程鑫的额头上——那里因为刚才撞在对方胸口,沾上了一点飞溅的咖啡渍。
动作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
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棉质布料传来。丁程鑫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连呼吸都忘了。马嘉祺离得太近了,近到他能看清对方低垂的眼睫,根根分明,长长的,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自己的额发。那股清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淡淡的咖啡味道,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慌意乱的氛围,将他牢牢包裹。
“没摔着就好。”马嘉祺的声音近在咫尺,低沉而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
丁程鑫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脸烫得能煎熟鸡蛋。他猛地后退一步,动作大得差点再次绊倒,结结巴巴地:“没、没……谢谢马老师!我、我……”
“丁程鑫?”马嘉祺直起身,将那方沾了污渍的手帕随意地收拢,目光再次落在他脸上,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啊?是!我是丁程鑫!”丁程鑫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像个小学生被老师点名。他完全没料到马嘉祺会知道他的名字,一个刚冒头不久的小演员,在顶流面前渺小如尘埃。
马嘉祺没再说什么,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那动作幅度小到几乎难以察觉。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狼藉,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没再看丁程鑫,也没管那两个还横在路中间的、肇事者的行李箱,迈开长腿,径直朝着别墅深处的某个方向走去,大概是去处理身上的污渍。
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玄关只剩下丁程鑫一个人,还有那两个“罪魁祸首”的行李箱,以及地板上那摊刺目的咖啡渍。空气里那股清冽的木质香似乎还未散去。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回响。手腕被马嘉祺扣住的地方,皮肤下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指腹微凉而有力的触感,以及那一下若有似无的摩挲带来的、挥之不去的麻痒。额头上被手帕擦拭过的地方,更是火烧火燎。
马嘉祺……他刚才……
那句“衣服重要还是人重要?”还在脑子里反复回响,搅得他心绪不宁。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试图“擦污渍”的手指,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昂贵布料被咖啡浸湿后的微凉黏腻感。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后怕感交织着涌上来。
完了。他绝望地想。综艺还没开始,就把最大牌的嘉宾得罪死了。他会不会被换掉?会不会被马嘉祺的粉丝撕碎?那件衬衫……他得赔多少钱?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就在他沉浸在自我毁灭式的脑补中无法自拔时,别墅里渐渐热闹起来。其他几位嘉宾陆续抵达,互相寒暄的声音打破了玄关的死寂。丁程鑫赶紧收敛心神,努力挤出笑容,一一打招呼,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眼神总忍不住往马嘉祺消失的那个走廊瞟。
幸好,整个下午的拍摄流程都很顺利。节目组安排了破冰游戏和晚餐,气氛还算融洽。马嘉祺换了一身干净的休闲装出现,依旧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话不多,但必要的互动都配合得恰到好处,神色自若,仿佛早上那场尴尬的“咖啡事故”从未发生过。他甚至偶尔会看向丁程鑫的方向,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普通的合作对象。
丁程鑫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却又莫名地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强迫自己融入大家的谈笑,努力表现自然,只是每当视线不经意扫过马嘉祺,心口还是会不自觉地收紧一下。
晚餐后,节目组宣布了第一个“刺激”环节:突击检查行李!理由是了解各位嘉宾的日常生活习惯。
别墅宽敞明亮的客厅瞬间被各种长枪短炮的摄像机包围,强光灯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昼。几位嘉宾围坐在舒适的沙发区域,表情各异,有坦然,有好奇,也有像丁程鑫这样,带着点“做贼心虚”的紧张——他的行李箱里塞满了各种可能被定义为“幼稚”或“奇怪”的东西,比如一整盒蒸汽眼罩,三本厚厚的漫画书,还有一个巨大的、据说能带来安全感的抱枕。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了哦!先从……马老师房间开始怎么样?”主持人笑眯眯地,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狡黠,镜头立刻对准了马嘉祺。
马嘉祺神色淡然,只轻轻颔首:“可以。”他起身,带着摄制组走向二楼他的房间。其他嘉宾出于好奇,也都呼啦啦跟了上去。
丁程鑫混在人群最后面,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明明马嘉祺的行李跟他毫无关系。可一想到早上那件被自己毁掉的衬衫,他就浑身不自在。他祈祷着马嘉祺的房间里千万别出现任何和“咖啡”沾边的东西,更别把那件衬衫拿出来说事。
马嘉祺的房间是主卧,宽敞明亮,带着一个视野极佳的露台。风格简约冷冽,黑白灰的主色调,一丝不苟,如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镜头扫过开放式衣帽间,挂着的衣物不多,但件件质感非凡,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书桌上只放着一本摊开的乐谱和一支笔。床头柜上,一个设计感十足的电子时钟,旁边放着一副降噪耳机。
干净、整洁,符合顶流一丝不苟的人设。主持人一边介绍着,镜头也配合地移动,眼看就要扫视完毕。
丁程鑫暗自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镜头不经意地扫过床头靠墙的那一侧。一个被固定在墙面上的、设计极为简约的黑色窄边画框,突然闯入了画面。
画框里,装裱的并非什么名画照片。
而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衫。
一件胸口位置,洇染着一大片不规则深褐色污渍的衬衫!
那污渍的形状、颜色,丁程鑫死都不会认错!正是早上他“贡献”的那杯星巴克拿铁!那件被咖啡毁掉的、价值不菲的高定!
它没有被扔掉,没有被送去清洗,而是……被像一件稀世艺术品一样,精心地、端正地、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装裱在了纯黑的画框里!就挂在马嘉祺的床头!正对着他睡觉的位置!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了。
扛着摄像机的大哥显然也愣住了,镜头不由自主地在那件“艺术品”上停留了远超其他物品的时间。高清的特写镜头,将那咖啡渍的每一丝纹理,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在直播画面中。
客厅里巨大的投屏电视,正同步播放着房间内的镜头画面。那件被装裱的“咖啡渍衬衫”被无限放大,占据了整个屏幕。
死寂。
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几乎要冲破屏幕的弹幕狂潮!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那是什么东西?!那件衣服???】
【是我眼花了吗?那件脏衬衫???被裱起来了????挂在床头???】
【马嘉祺疯了吗???!!!谁家顶流把一件染着咖啡渍的脏衣服当艺术品供床头啊?!】
【这咖啡渍……这位置……这时间点……早上玄关……丁程鑫……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Kswlkswlkswl!!!!!!家人们快把我杀了给马哥丁哥助兴!!!这什么顶级操作!!!】
【马嘉祺你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丁程鑫呢?丁程鑫快出来!!!看看你干的好事!!!(狗头)】
【我宣布!这就是本年度最硬核的定情信物!没有之一!!!】
【“衣服重要还是人重要?” 啊啊啊啊马哥早上那句话是伏笔啊!这特么是告白吧?!是吧是吧?!】
【姐妹们!把“祺鑫是真的”打在公屏上!!!】
【丁程鑫!你赔的不是衣服!你赔的是马哥的心啊!(疯狂鸡叫)】
弹幕彻底疯了,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字,只剩下满屏的尖叫、问号和感叹号,以及疯狂刷屏的“祺鑫”CP名。直播间热度指数如同坐了火箭,疯狂飙升,服务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现场,死寂之后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嘉宾都石化了,表情管理彻底失控,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齐刷刷地、难以置信地看向房间中央那个始作俑者——马嘉祺。
马嘉祺本人,却依旧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淡然模样。他甚至还微微侧过头,像是欣赏般,目光平静地掠过那个装着“罪证”的画框,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件值得品味的现代艺术品。他脸上没有任何被撞破秘密的窘迫,只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掌控全局的从容。
主持人的声音都激动得变调了,带着难以置信的破音:“马、马老师!这……这个……能解释一下吗?”话筒恨不得怼到马嘉祺脸上。
马嘉祺的视线,却越过了激动的主持人和震惊的嘉宾群,精准地、牢牢地锁定了人群最后面那个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身影——丁程鑫。
丁程鑫此刻的感觉,像是被一万伏的高压电瞬间击中,从头到脚都麻了。血液轰地一下全部涌向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脸颊和脖子烫得像是要燃烧起来。那些密密麻麻的弹幕,那些震惊的目光,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针,扎得他无所遁形。他只想立刻!马上!原地消失!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逃!
他猛地低下头,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身就想从人群缝隙里钻出去,逃离这个让他瞬间社会性死亡的恐怖现场。
然而,他刚挪动半步,手腕猛地一紧!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带着熟悉的微凉触感,将他整个人拽得一个趔趄,硬生生地拖了回去!
天旋地转间,他后背撞进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清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强势地将他笼罩。是马嘉祺!
丁程鑫惊恐地抬头,正对上马嘉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那里面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无波,而是翻涌着一种他完全看不懂的、极具侵略性的暗流。那目光沉沉地压下来,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住,无处可逃。
整个客厅,不,是整个直播间,仿佛都屏住了呼吸。无数镜头贪婪地对准了这戏剧性的一幕。
马嘉祺微微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丁程鑫滚烫通红的耳廓,低沉磁性的嗓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一丝玩味的、不容置疑的霸道:
“跑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寂静,也穿透了直播的麦克风。
丁程鑫浑身僵硬,感觉血液都凝固了。他嘴唇哆嗦着,大脑一片浆糊,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结束这场噩梦:“我……我赔您!马老师!我赔您十件!不,二十件新的!一模一样的!我……”
他语无伦次,只想用物质赔偿来划清界限。
话没说完,就被马嘉祺打断了。
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带着一种绝对占有的力道,将他更深地禁锢在自己怀里。马嘉祺的薄唇几乎贴上了他红得滴血的耳尖,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钻进丁程鑫的耳朵,也钻进了所有竖起的耳朵和收音设备里:
“不要新的。”
他顿了顿,仿佛在欣赏怀中人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样子。然后,那只扣在丁程鑫腰后的手,修长有力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隔着薄薄的T恤布料,不轻不重地、带着某种暗示意味地,摩挲了一下他后腰敏感的脊椎凹陷处。
那一下触碰,像带着电流,让丁程鑫浑身一颤,几乎软倒。
马嘉祺的声音随之落下,带着一丝喑哑的笑意,如同恶魔的低语,宣告着最终的答案:
“就要这件。”
他微微偏头,目光扫过床头那件被裱起来的“艺术品”,再落回丁程鑫瞬间失神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同烙印:
“因为……”
他的气息拂过丁程鑫的耳垂。
“上面有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