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程氏集团与林氏企业的联姻已经进入倒计时。
程昱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机械地调整着领结。明天就是他的婚礼,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除了他的心。五年来,他从未停止寻找阮雨晴,但那个倔强的女孩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没留下任何痕迹。
"程总,您的快递。"助理小心翼翼地敲门,递过一个朴素的小盒子。
程昱皱眉接过,盒子没有寄件人信息。当他打开盒子的瞬间,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里面静静躺着那条梨花项链。
"从哪里寄来的?"他声音嘶哑。
"不清楚,前台说是个小女孩送来的。"
程昱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去。他知道只有一个地方可能找到线索——阮雨晴的老家。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程昱的思绪回到五年前。他曾无数次想象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在自己婚礼前夕。那条项链他太熟悉了,每个细节都刻在记忆里,那是他送给阮雨晴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唯一一件她收下的贵重物品。
小县城比他想象的还要偏远。当他按照当年阮雨晴填写的家庭地址找到那栋破旧的居民楼时,天色已晚。
开门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眉眼间依稀能看到阮雨晴的影子。
"阿姨,我是程昱。"他直接说道,"雨晴在哪里?"
女人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复杂:"她不在家。"
程昱的心沉了下去:"那这项链..."
"是她让邻居孩子送去的。"女人侧身让他进屋,"坐吧,我去给你倒茶。"
屋内简陋但整洁,墙上挂着阮雨晴和母亲的合影。程昱的目光被书架上的一排笔记本吸引——那是阮雨晴的笔迹。
"她...过得好吗?"程昱轻声问。
女人端着茶杯回来,叹了口气:"三年前查出白血病,差点要了她的命。"
程昱手中的茶杯差点打翻:"什么?那她现在..."
"治疗很成功。"女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她在县医院当护士,说要帮助像她一样的病人。"
程昱猛地站起身:"请告诉我医院地址!"
县医院的走廊昏暗拥挤,消毒水的气味刺鼻。程昱一间间病房找过去,心跳越来越快。终于,在儿科病房的转角处,他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阮雨晴穿着白色护士服,正蹲在一个小女孩面前温柔地说着什么。她瘦了许多,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倔强。当她抬头看到程昱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好久不见。"程昱声音哽咽,慢慢走近,"这项链,是分手信吗?"
阮雨晴的嘴唇颤抖着:"我以为...你要结婚了。"
"没有你,我结什么婚?"程昱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烫金请柬,撕成两半,"五年了,我找了你五年。"
小女孩好奇地看着他们:"阮姐姐,这是你男朋友吗?"
阮雨晴没有回答,泪水夺眶而出。程昱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搂入怀中:"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可是你的家族..."
"我已经辞去了程氏的职务。"程昱捧起她的脸,"这些年我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不靠家里一分钱。现在,我终于有资格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和你一起。"
阮雨晴靠在他肩头泣不成声。走廊尽头,阮母抹着眼泪悄悄离开,把空间留给了这对历经磨难的恋人。
三个月后,在小县城的梨花林中,程昱和阮雨晴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没有豪门显贵,只有亲朋好友;没有奢华排场,只有满树梨花见证誓言。
当程昱为阮雨晴戴上那条失而复得的梨花项链时,她轻声说:"你知道吗?最困难的时候,我差点卖掉它。"
"为什么没卖?"
"因为..."阮雨晴抬头望进他的眼睛,"它是我唯一能证明那段回忆真实存在的东西。"
程昱吻去她眼角的泪水:"现在,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创造新的回忆。"
婚礼结束后,程昱带着阮雨晴和岳母搬回了城市。他创办的医疗基金会专门帮助贫困患者,而阮雨晴则负责儿童白血病项目。每当有人问起他们的相遇,程昱总是笑着说:
"那得从一杯打翻的红酒说起..."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当阮雨晴在基金会办公室里整理文件时,程昱会悄悄走到她身后,将一束新鲜的梨花放在她桌上。而她则会转过身,给他一个拥抱,如同拥抱那个曾经被迫放弃、如今终于圆满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