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店的老板娘准备了接风宴。

阁楼的小桌摆满家常菜，最中央是江烬念叨了半年的红烧肉。林小雨和周野挤在角落，为谁能当伴郎吵得面红耳赤。

"停！"老板娘敲敲碗，"先让寿星许愿。"

江烬戴着纸皇冠，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跃。他闭上眼睛三秒，然后一口气吹灭所有蜡烛。

"这么快？"林小雨好奇，"许的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江烬切下一块蛋糕递给沈厌，"对吧，AI精？"

沈厌接过盘子，在奶油层发现一枚戒指糖——紫色的葡萄味，小学门口五毛钱一个的那种。

"MIT就这品位？"周野起哄。

江烬踹他一脚："老子跑遍波士顿华人超市才找到的！"

沈厌把糖戒戴在无名指上，甜腻的香精味在舌尖化开。江烬在桌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那枚廉价的塑料环。

"对了，"老板娘突然想起什么，"你妈妈最近状态很好，昨天还问起你。"

江烬的叉子停在半空："真的？"

"嗯，说是梦到你弹钢琴。"

蛋糕上的奶油渐渐融化，像一场微型雪崩。

疗养院的钢琴换了新的。

江妈妈坐在轮椅上，膝头摊着那本《拜厄钢琴基础教程》。看到江烬时，她眼睛亮了一下："小烬？"

"妈。"江烬单膝跪地，"我回来了。"

"比赛比完了？"

"嗯，金牌。"

江妈妈满意地点头，突然注意到沈厌："这位同学是......"

"我男朋友。"江烬说得无比自然，"带他来弹琴给你听。"

护工们假装没听见，但竖起的耳朵藏不住。沈厌红着耳根坐到钢琴前，生疏地按下中央C。

"不对，"江妈妈纠正他，"手指要像握着小鸟......"

江烬坐到沈厌身边，手把手教他摆好姿势。三双手在黑白琴键上交叠，像某种奇妙的遗传密码。当《小星星》的旋律响起时，江妈妈轻声哼唱起来，音准比半年前好得多。

"她进步了。"沈厌小声说。

"嗯。"江烬的拇指蹭过他的手背，"医生说记忆有恢复迹象。"

一曲终了，江妈妈突然说："小烬，你爸来过。"

琴声戛然而止。江烬的指关节泛白："什么时候？"

"上周......或者上个月？"她困惑地皱眉，"他说要给你留点东西......"

沈厌和江烬交换了一个眼神。趁护工推江妈妈去晒太阳时，他们搜查了整个活动室，最终在钢琴凳下发现一个信封。

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张字迹潦草的便签：【瑞士银行保险箱，密码是你生日。别告诉你妈】。

"操......"江烬揉皱纸条，"他哪来的钱？"

沈厌检查钥匙："可能是赃款。"

"要报警吗？"

"先查清楚。"沈厌把钥匙放进口袋，"明天去找梅教授。"

窗外，护工推着江妈妈经过樱花树。她仰头接住飘落的花瓣，笑容纯净如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