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家庭聚会

林溪"刚到。"

朴智旻"那就好。"

他松了口气，把保温袋塞进我手里，

朴智旻"这个拿着，路上堵车耽搁了点时间。"

保温袋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沉甸甸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我刚想问，就看见他手机从裤袋滑出来，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智旻怎么还没来？爷爷奶奶都在等你】

我认得这个头像，是上次朴智旻给我看的全家福照片里，他妈妈的微信头像——一只柯基犬。

朴智旻慌忙捡起手机塞进兜，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朴智旻"那个..."

我突然想起陈柚柚说过朴智旻的爷爷是退休大学教授，每周六晚上全家都会聚餐。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闷得喘不过气。

林溪"你为了出来..."

我的声音有点发紧，保温袋的提手勒得手指生疼，

林溪"推掉了家庭聚餐？"

他别开视线，望着蛋糕店橱窗里的草莓慕斯：

朴智旻"也不是特意推掉，就是跟奶奶说今天有数学竞赛的紧急培训。"

林溪"朴智旻！"

我提高了音量，引来路边行人的侧目。

书包上的草莓挂件晃悠着，塑料叶子蹭着我的手背，有点痒。

他转过身面对我，眼镜片后的眼睛在夕阳下亮晶晶的：

朴智旻"别生气。"

林溪"你怎么能这样？"

我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把保温袋塞回他怀里，

林溪"快回去！爷爷奶奶肯定等急了！"

朴智旻"林溪。"

他抓住我的手腕，手指用力得能感觉到骨节的形状，

朴智旻"我好不容易才..."

我甩开他的手，保温袋掉在地上，拉链崩开，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三个红豆饭团，两个煮鸡蛋，还有一小盒切好的草莓，每个草莓上都插着牙签，摆成笑脸的形状。

白色餐布上印着细小的数学公式，我认出那是勾股定理的变形推导式。朴智旻蹲下来捡东西的动作顿住了。

夕阳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背上，能看见细小的绒毛在金光里晃动。

朴智旻"我早上五点就起来做饭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怕吓到什么似的，

朴智旻"查了食谱说女生喜欢吃这些...饭团里加了你爱吃的海苔碎，鸡蛋是溏心的，草莓特意挑的甜的。"

我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看着散落在人行道上的食物，还有他衬衫上沾着的米粒，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他手背上。

他像是被烫到般缩回手，慌忙站起来想帮我擦眼泪，手指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朴智旻"别哭。"

他的声音带着颤音，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我，

朴智旻"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就是...就是太想跟你一起看流星雨了。"

穿白大褂的老爷爷牵着孙女从旁边经过，小女孩指着我们掉在地上的草莓：

"爷爷你看，那个哥哥的饭团哭了。"

老爷爷笑着摇摇头，牵着小女孩走远了。我蹲下来帮他捡东西，手指碰到那颗溏心蛋时，眼泪掉得更凶了。

蛋壳裂开，金黄的蛋黄流出来，像颗破碎的小太阳。

林溪"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