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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男人朝她走来。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池欢墨后背抵着消防栓,手心全是汗。铁盒在口袋里硌得生疼,马嘉祺写下的数字像根刺扎进她脑子里:2023.5.20 —— 2人 → 1人
"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她声音发紧。
男人笑了:"你以为那个U盘是控制人的终极武器?"他摇摇头,"不,那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实验对象……是你。"
池欢墨瞳孔猛地一缩。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她突然想起父亲最后那天晚上,书房门缝里漏出的蓝光。
"放屁!"她咬牙,"我父亲是医生,不是搞这种东西的!"
男人往前又走了一步。他手里U盘的蓝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呼应什么。"你父亲是最清醒的那个,所以他选择了自我销毁。"他语气平静,"但你不一样,你是他们最成功的案例。"
池欢墨往后退。脚跟撞上消防栓的金属外壳,发出轻微的响动。血腥味还在鼻腔里萦绕,那是从马嘉祺伤口渗出来的味道。
"胡说八道!"她攥紧口袋里的铁盒,"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停下脚步:"我们想完成实验。当年你父亲带走了核心数据,现在只剩一个U盘了。"他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交出来吧,让你少受点苦。"
池欢墨冷笑:"你们杀我父亲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让我少受点苦?"
男人眼神变了:"你父亲是自杀。"
"放你的狗屁!"她红着眼睛吼,"那天早上他还在吃早饭,牛奶都没喝完!"
男人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那些数据让他疯了,每天都在看,最后精神崩溃。"
池欢墨摇头:"不可能!我父亲根本不知道我在学校遇到的事!"
"你真以为那些巧合都是偶然?"男人突然往前冲。池欢墨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拐进小巷,黑暗中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她摔在地上,铁盒从口袋里掉出来。
身后的脚步声更近了。男人已经追上来。池欢墨抓起铁盒就要起身,却看见盒盖上的划痕——那是马嘉祺用圆珠笔画的箭头,指向某个方向。
"往这边跑!"
马嘉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池欢墨愣了一下,发现男人的手已经伸到眼前。她猛地往旁边滚开,抓起铁盒就往箭头指的方向冲。
身后传来咒骂声。池欢墨不敢回头,一路狂奔。路灯在头顶忽明忽暗,她看见前方有个废弃的工地,门口挂着"危险勿入"的牌子。
男人在后面喊:"你逃不掉的!"
池欢墨冲进工地。脚下的碎石让她差点摔倒,但她还是继续往前跑。远处传来警笛声,这次是真的越来越近了。
"这边!"
一个声音突然从楼上飘下来。池欢墨抬头,看见一个人影趴在天台边缘。是马嘉祺!
"快上来!"他招手。
池欢墨冲进楼道。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她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越往上跑,血腥味越浓。那是马嘉祺的味道。
终于冲上天台。马嘉祺靠在水箱旁,脸色比刚才更差了。他手里拿着个注射器,针管里是淡蓝色的液体。
"你怎么上来的?"池欢墨喘着气问。
"救护车来了我就溜了。"马嘉祺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会需要我。"
男人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你们跑不掉的!"
池欢墨赶紧把门关上。马嘉祺掏出钥匙串,把门锁死。他的手在抖,几次都没对准锁孔。
"你撑得住吗?"她抓住他手腕。
"没事。"马嘉祺咧嘴笑,嘴角都泛白了,"就是有点冷。"
池欢墨脱下外套给他披上。马嘉祺伸手按住她:"小心背后。"
她猛地转身,男人已经站在天台边缘。他手里还拿着那个U盘,蓝光映得他脸发青。
"把东西交出来。"男人说,"否则他就死了。"
马嘉祺往前走了一步:"威胁我媳妇?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男人冷笑:"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多久?刚才那针剂已经让你血液中毒了。"
池欢墨瞪大眼睛。马嘉祺抓住她肩膀:"别信他。"
"是真的。"男人晃了晃U盘,"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毒药,发作很快。除非拿到解药,否则他最多还能活十分钟。"
池欢墨心跳加快。马嘉祺却笑了:"那你还站在这儿废话?"
男人脸色一沉:"交出U盘,我就给你解药。"
池欢墨摸出口袋里的U盘。蓝光透过布料,她能感觉到它在微微震动。"好。"她说,"但我要亲眼看着他打针。"
男人点头:"成交。"
他往前走了一步。池欢墨举起U盘,同时往旁边一闪。马嘉祺突然扑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快跑!"马嘉祺大喊。
池欢墨转身就往天台另一边跑。身后传来打斗声和咒骂声。她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然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欢墨!"
马嘉祺的声音。池欢墨停下脚步,回头看见男人倒在地上,马嘉祺手里握着注射器,针管里的液体已经空了。
"你……"她冲过去。
马嘉祺摇摇头:"我抢到了。"他脸色更差了,嘴唇发紫,"但……来不及了。"
池欢墨抓住他手腕:"别说丧气话!我们还没找到真相呢!"
"对不起。"马嘉祺伸手擦她眼泪,"我答应过要当你家户口本第一页的人。"
"闭嘴吧你!"她红着眼睛笑,"等你好了,我还要罚你抄作业呢!"
马嘉祺笑了。他抓住她手:"听你的。"
远处传来脚步声。池欢墨抬头,看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从楼梯口涌上来。他们手里拿着针筒,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糟了。"马嘉祺挣扎着要起来。
池欢墨把他扶到水箱后面。"别动。"她低声说,"我来应付。"
第一个研究员已经走近了。池欢墨举起U盘:"你们想要这个?"
那人点点头,伸出手。
池欢墨突然把U盘按在太阳穴上:"那就来抢啊。看看谁先死。"
研究员愣住了。池欢墨感受到U盘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跳动。"我父亲临死前说过,这个U盘不仅能控制别人,也能唤醒被控制的人。"她说,"比如你。"
研究员的手开始颤抖。池欢墨继续说:"想想你的家人。你还记得他们吗?"
那人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针筒掉在地上。池欢墨趁机抱起马嘉祺往后退。其他研究员也停下了脚步,似乎在挣扎。
"快到了。"她一边跑一边说,"我们快到了。"
终于找到了安全通道。她把马嘉祺放在地上,开始撬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坚持住。"她一边操作一边说,"马上就好。"
马嘉祺突然抓住她手腕:"等等。"
"怎么了?"她回头。
"还有力气。"他虚弱地笑,"让我帮你。"
池欢墨点头。两人合力撬开锁,冲进楼道。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跑!"马嘉祺拉起她就往出口冲。
身后的墙壁开始坍塌,火花四溅。他们终于冲出大楼,外面已经是正午。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池欢墨低头看他,发现他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
"你真是个傻子。"她说,"差点把自己弄死。"
"值了。"他抓住她手,"因为你是我媳妇。"
她的眼泪砸在他脸上。"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她说,"听见没有?"
"好。"他笑着点头,"都听你的。"
救护车停在他们面前。医护人员跑过来。池欢墨松开手,看着他们把马嘉祺抬上车。
"等等!"她突然想起什么,掏出U盘,"把这个交给警察。里面有所有证据。"
池欢墨看着救护车门关上的瞬间,U盘在掌心硌得生疼。蓝光已经暗下去了,像一颗熄灭的星星。
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回跑。操场边的花坛里还埋着马嘉祺的外套,沾着血迹的布料裹着那个铁盒。
"同学!"警察拦住她,"这里不能靠近!"
"等一下!"她喘着气把U盘递过去,"这是证据。还有这个——"她从铁盒里抽出一张照片,"三年前的实验记录,都在里面。"
警官接过东西,突然皱眉:"你脸色很难看。"
池欢墨这才发现手在抖。血腥味混着铁锈味从指缝里钻出来,怎么都洗不掉。
"我没事。"她说,"只是想问……你们找到马嘉祺的父亲了吗?"
"你说的是三年前失踪的那位医生?"警官翻着手里的资料,"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郊区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当年参与实验的医生都被隔离了。听说有人精神失常,有人……"
池欢墨没听完就往前走。脚下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和三年前那个下午重叠在一起。父亲下班晚归时也是这样,背着光走进家门。他说医院太忙,新项目要保密。第二天早上餐桌上留着半杯凉透的牛奶,还有张字条:"别碰书房的抽屉。"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要锁门,为什么要藏起那些文件。蓝光闪烁的U盘躺在抽屉最底层,像颗定时炸弹。
"小姐?"
池欢墨猛地回神,发现已经走到校门口。梧桐树叶沙沙作响,有个穿灰色卫衣的男人靠在路灯下。他手里拿着个一模一样的U盘。
"你父亲临终前托付给我的。"男人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他说总有一天你会需要它。"
她后退一步,后背撞上消防栓。金属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你是谁?"
"老朋友。"男人往前走,"当年一起做实验的同事。"
池欢墨攥紧口袋里的铁盒。马嘉祺在里面写过字,用圆珠笔画过箭头。那些数字现在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2023.5.20 —— 2人 → 1人
"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她问。
男人笑了:"你以为那个U盘是控制人的终极武器?"他摇摇头,"不,那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实验对象……是你。"
灰衣男人又往前走了一步。池欢墨感觉口袋里的铁盒在发烫,马嘉祺写下的数字像钉子一样扎进她脑子。
"你到底是谁?"她问。
"我叫林致远。"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三年前,我和你父亲一起做实验。"
池欢墨接过照片。画面里是间实验室,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围着操作台。她认出父亲站在最右边,眼神空洞。
"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
林致远叹了口气:"脑波控制技术。简单来说,就是让人听话。"
"放屁!"她往后退,"我父亲是医生!"
"没错。"林致远点头,"所以他最后疯了。那天早上他确实喝了半杯牛奶,但那杯牛奶里有我们配制的药剂。"
池欢墨手心冒汗。她想起父亲最后那天的样子,早餐只吃了半个鸡蛋。
"不可能!"她咬牙,"我亲眼看着他吃早饭!"
"你以为那是你父亲?"林致远摇摇头,"从那天开始,他就不是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池欢墨回头,看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从校门口走来。他们动作僵硬,像是提线木偶。
"糟了。"林致远脸色变了,"他们来了。"
池欢墨抓起铁盒就要跑。林致远伸手拦住:"等等!这里面有你父亲留下的东西。"
"我不信你!"她往后退,"你们都疯了!"
"那你问问马嘉祺。"林致远突然说,"他为什么能那么准确地画出箭头?为什么知道你会往哪个方向跑?"
池欢墨愣住了。她想起刚才在工地,马嘉祺是怎么准确指出逃生路线的。
"因为他也……"她声音发抖。
"他是第一个成功案例。"林致远打断她,"但你不一样,你是最完美的那个。"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池欢墨转身就跑,耳边是林致远的喊声:"小心马嘉祺!他已经被完全控制了!"
她冲进教学楼,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廊尽头传来铃声,教室门陆续打开。
"同学!"一个老师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池欢墨躲进洗手间。水龙头滴着水,一滴、两滴。她摸出口袋里的铁盒,马嘉祺画的箭头指向右侧。
"往这边跑!"
她记得这是马嘉祺说的最后一句话。但现在她不确定那到底是救她,还是把她引进陷阱。
门外传来脚步声。池欢墨屏住呼吸,听见有人在说话。
"找到没有?"
"没看到。"
"继续找!林博士说她是关键。"
池欢墨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喘息声太大。血腥味还留在鼻腔里,那是马嘉祺的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天马嘉祺受伤时,血型和她一样,都是RH阴性。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世界上只有0.3%的人是这种血型。"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池欢墨缩在隔间里,手心全是汗。铁盒硌得生疼,里面的箭头指向未知的方向。
"出来了。"外面传来声音,"快追!"
池欢墨冲出去。走廊上全是学生,有人拿着书本匆匆走过。她混入人群,听见身后传来咒骂声。
"别让她跑了!"
她往操场跑。阳光刺眼,照得睁不开眼。远处传来警笛声,这次是真的越来越近了。
"欢墨!"
熟悉的声音。池欢墨抬头,看见马嘉祺站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他手里拿着注射器,针管里是淡蓝色液体。
"你怎么……"
"我没事。"马嘉祺咧嘴笑,但嘴角泛白,"我知道你会需要我。"
林致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别信他!他已经完全被控制了!"
池欢墨后退一步。马嘉祺往前走:"听我说,我们需要你。"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她问。
"完成实验。"马嘉祺举起注射器,"这针打下去,你就能看到真相了。"
林致远冲上来:"别让他靠近!那针会让她变成植物人!"
马嘉祺突然扑过来。池欢墨往后躲,针尖擦过她的手臂。淡蓝色液体滴在地上,冒出白烟。
"你疯了吗!"她往后退。
"对不起。"马嘉祺抓住她手腕,"我必须这么做。"
他的手很冷,冷得不正常。池欢墨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
"你中毒了?"她问。
"不重要。"马嘉祺摇头,"重要的是你。"
林致远已经追上来。池欢墨甩开马嘉祺的手,往教学楼跑去。身后传来打斗声和咒骂声。
"欢墨!"
马嘉祺的声音。她不敢回头,一直跑到图书馆后门。这里堆满旧书,空气中飘着灰尘。
"帮帮我。"
一个虚弱的声音。池欢墨转头,看见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靠在墙角。她手里攥着半张照片,和林致远给她的那张拼在一起。
"我是马嘉祺的母亲。"女人说,"也是当年的研究员之一。"
池欢墨蹲下来看她。女人的手在发抖,指甲缝里残留着蓝色痕迹。
"他们给你注射的不是普通药剂。"女人抓住她手腕,"是神经阻断剂。每次注射,都会让你失去一部分记忆。"
"不可能。"她摇头,"我没打过针。"
"你父亲每天早上都在你的牛奶里加。"女人咳嗽,"他说这是保护你。"
池欢墨想起父亲总要热一杯牛奶才让她上学。她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女人把照片塞进她手里。
"去找陈医生。"女人喘着气说,"他在郊区精神病院。只有他能解开这个谜题。"
身后传来脚步声。女人推她:"快走!他们来了!"
池欢墨起身要跑,却发现脚在发软。刚才躲避马嘉祺时,手臂被针尖划破的地方开始发麻。
"快去!"女人催促,"时间不多了!"
她踉跄着往前跑。身后的呻吟声渐渐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脚步声。
"站住!"
池欢墨加快脚步。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总爱在树下读故事给她听。那时他的声音很温柔,不像现在这样充满秘密。
"抓住她!"
她冲出校门。阳光刺眼,照得睁不开眼。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这次是真的越来越近了。
"同学!"警察拦住她,"发生什么事了?"
池欢墨喘着气,把U盘和照片递过去:"这是证据。还有……"
她突然感觉头晕。手臂上的伤口开始发烫,像是有火在烧。"请帮我找一位陈医生,他在……"
话没说完,眼前一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警察惊讶的表情,和地上那张拼起来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2023.5.20 —— 2人 → 1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