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的奔驰刚在诊所门口停稳,江景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他说。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池骋听了这话,眼底瞬间漾起几分得意,莫不是这人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主动示好?他噙着抹心满意足的笑,颔首应了声 。
“好”。
江景云快步走进诊所,径直走向吴所谓先前设下的捕鼠机关。果不其然,那铁笼里正关着一只灰扑扑的耗子,圆滚滚的身子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安地蠕动着。
一只溜达到机关旁的小雀早已发现了这个秘密。它那双黑亮的眼珠滴溜溜转着,显然清楚笼中关着只耗子。
但向来傲娇的小雀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诊所里日日供应的鲜鱼嫩肉,可比这干瘪的耗子美味百倍。它蹲在一旁,纯粹是觉得看这笨耗子一步步钻进陷阱的模样,实在是件顶有趣的乐事。
此刻正趴在一旁箱子上打盹的小雀,忽然敏锐地捕捉到熟悉的气息。它猛地睁开眼,果然瞧见江景云的身影,当即从箱子上跳下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小雀见主人俯身打开机关,将那只耗子拎了出来,小雀顿时眼前一亮,主人莫不是要给自己加餐?
方才还端着架子的小家伙立刻抛掉所有傲娇,换成讨好型喵格,尾巴欢快地扫着地面。
它暗自盘算:若是主人亲手喂,本咪咪大王就勉强赏脸吃一口吧。
可小雀哪里知道,江景云拿这耗子是另有打算。于是它眼睁睁看着江景云将耗子塞进空玻璃罐,拧紧盖子,转身就兴冲冲地往门外跑。
留在原地的小雀彻底愣住了,先前讨好的姿态僵在半空。它望着主人远去的背影,尴尬地 “喵喵” 叫了几声,声音里满是被辜负的委屈。
池骋正斜倚在奔驰车头吞云吐雾,眼角余光瞥见诊所门被推开的瞬间,他漫不经心地朝那方向瞥了眼,随即把没抽完的烟卷摁在地面,锃亮的皮鞋碾了几圈,火星在柏油路上挣扎着熄灭。
江景云一路小跑过来,额角沁着层薄汗,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把藏在身后的玻璃罐往前一递。
“呐!”
池骋眉梢刚要扬起,他正琢磨着江景云定会掏出什么精心准备的物件,视线触及罐子里灰溜溜的东西时,笑意霎时僵在脸上。眉头拧成个疙瘩,语气里裹着几分不耐。
“你送我只耗子?”
“不是给你的,是给你那条蛇的。”
江景云连忙摆手解释,见池骋盯着罐里的老鼠,忽然想起吴所谓说的话,语气愈发认真。
“我朋友也养蛇,他总捉野生耗子喂蛇,说这样蛇能吃得更开心。这只刚逮着的,新鲜着呢。”
池骋这才恍然,原来是给小醋包加餐。于是他绕到后座拉开门,朝江景云扬了扬下巴。
“你来喂。”
江景云猛地后退半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了。”
池骋瞧着他缩手缩脚的模样,忽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
“你怕蛇?”
江景云老实点头,声音低了几分。
“嗯,小时候被蛇咬过,有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