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这几天泡在篮球场上,拍球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球鞋碾过地面时总带着股说不出的烦躁。
球场边的长椅空了好几天,江景云常坐的位置一直空空如也。
“操。”
池骋抓过毛巾抹了把脸,喉结在脖颈间滚动。那天不过是把问了句‘你是不是喜欢男人’,那小白脸的反应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至于吗?
暮色漫过球架时,池骋终于死心,收起篮球离开了场地。
入夜后的会所飘着甜腻的香氛,震耳的音乐撞得人骨头都发麻。池骋换了一身真空西服,带着小醋包慢慢走进了会所,卡座里立刻有人眼尖地凑过来。
曾经与他缠绵过的男模穿着亮片衬衫,腰肢软得像没骨头,跪坐在池骋腿边时,香水味混着酒气扑了满脸。
“池哥,可算把你盼来了。”
那人指尖轻佻地划过池骋的皮带扣,声音黏得能拉丝。
“我这段时间茶饭不思的,夜里总梦见你呢。”
池骋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左手上缠着小醋包,右手的指间的香烟明灭不定。烟雾缭绕中,他眯眼打量着眼前人,记忆里这张脸虽然一般,但伺候人的功夫也确实过得去。
可此刻池骋脑仁里全是江景云的影子,那人被阳光晒得微红的侧脸,喝他喝过的水整个人震惊定住的样子,还有被问到喜欢男人时,那双惊惶得像小鹿的眼睛。
没把那只小鹿圈到手之前,谁现在都入不了他池骋的眼。
池骋忽然坐直身子,烟灰缸里的火星被他摁灭,发出细碎的滋啦声。他伸手刚空出的右手捏住对方下巴,指腹摩挲着那片细腻的皮肤,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玩味。
“乖,今儿没兴致,找别人泻火去。”
男模眼里的光暗了暗,却识趣地没纠缠。他扶着池骋的膝盖站起来,临走前忽然倾身,在他耳边呵出一口热气,指尖在唇边虚虚一吻,声音裹着笑意飘过来。
“那池哥可得记着,弟弟随时候着你哦。”
说完他便扭着身躯在池骋的视线里消失,直到那抹亮片身影消失在人群里,池骋才重新瘫回沙发。他抓起桌上的威士忌灌了大半杯,冰球在杯壁撞出叮当声,酒液滑过喉咙时,烫得他眼底泛起层薄红。
一想到江景云,池骋勾唇心里嘀咕着。
“迟早把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郭城宇的皮鞋踏在会所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精准踩在池骋渐趋烦躁的神经上。他一掀厚重的丝绒门帘就撞见那幕,池骋拒绝那人的那慕。
“稀奇。”
郭城宇挑着眉梢走过去,顺势往池骋身边的沙发一陷。他晃着刚从酒保手里接过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画出涟漪。
“池大少什么时候转性了?送上门的暖床人都能推出去,你什么时候这么清心寡欲了。”
池骋眼皮都没抬,抓起桌上的酒瓶往空杯里倒酒,酒液溅出几滴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仰头灌下去时,喉结滚动的弧度带着股狠劲,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