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天还黑着,我打着哈欠被塞进龙辇。谢沉骑马跟在旁边,神清气爽的样子看得我牙痒。
"陛下,"他俯身递来个小暖炉,"再睡会儿?"
我愤愤地抢过暖炉:"都怪你!朕现在腰酸......"
话没说完,前方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响。谢沉脸色骤变,一把将我按倒在辇中——
"嗖嗖嗖!"
数十支羽箭钉入车壁,最近的一支离我耳朵只有半寸。
(朕的瞌睡瞬间吓飞了!)
谢沉已经拔剑出鞘:"护驾!"
禁军迅速结成防御阵型,但刺客显然有备而来。浓烟中,数十道黑影从两侧山崖跃下,刀光直指龙辇。
"太傅!"我眼睁睁看着一支弩箭射中谢沉肩膀,"你受伤了!"
谢沉反手折断箭杆,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陛下躲好。"
(躲个鬼!)
我抄起车座下的短剑,刚探出头就被谢沉按回去:"楚明昭!"
(他急了他急了!都敢直呼朕名讳了!)
刺客首领狞笑着逼近:"狗皇帝!今日就是你的......"
"等等!"我大喊,"朕的糖还没吃完!"
全场寂静。
刺客首领明显卡壳了:"......什么?"
我趁机从袖袋掏出油纸包:"西域琉璃糖,死前让朕吃完行不行?"
(能拖一时是一时!)
刺客首领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你......"
"咻——"
破空声响起时,那厮还保持着张嘴的姿势。谢沉的袖箭精准钉入他咽喉,溅出的血染红了我的糖纸。
(呜......朕的糖......)
谢沉已经杀到车前,剑光如雪:"一个不留。"
这场刺杀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最后一个刺客倒下时,我正蹲在尸体旁扒拉他的钱袋。
"陛下,"谢沉拎着我的后领把我提起来,"找什么?"
"看看谁派的......"我讪讪住口,因为谢沉肩头的伤正在渗血,"太傅!你的伤!"
谢沉皱眉:"小伤。"
"小伤个屁!"我手忙脚乱去扯他衣领,"都见骨了!"
(这混蛋怎么这么能忍?!)
谢沉突然握住我的手腕:"陛下......"
他声音有些哑:"臣没事。"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原来朕这么怕他死掉啊......)
行宫温泉里,我正给谢沉换药,拓跋玉突然闯了进来。
"楚明昭!我有要事......"她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们......"
(哦豁,太傅现在光着上半身呢。)
我恶向胆边生,故意往谢沉身上一趴:"公主有事?"
谢沉:"......"
拓跋玉脸色涨红:"不、不知羞耻!"
"这就不知羞耻了?"我变本加厉地亲了亲谢沉的脸颊,"朕还能更......嗷!"
谢沉掐着我腰的手突然用力,疼得我直抽气。
拓跋玉落荒而逃后,谢沉把我按在池边:"陛下很会气人?"
我嘴硬:"朕这是帮公主断念想!"
"是么?"谢沉冷笑,"那臣帮陛下'活动活动'筋骨?"
(!!!)
(这姿势不妙!)
我扑腾着想逃,却被他轻易制住:"陛下既然精力旺盛......"
温热的唇贴上后颈时,我绝望地意识到——明天的祭祖大典,朕可能要爬着去了。
翌日,我扶着酸痛的腰,亦步亦趋跟在谢沉身后进皇陵。
"陛下,"礼部尚书小声提醒,"要跪拜了。"
(......)
(朕现在跪下可能就起不来了!)
谢沉面不改色地递来个软垫:"臣特意准备的。"
(算你还有点良心!)
祭礼进行到一半,我突然发现供桌下有暗格。趁没人注意,我偷偷撬开——里面竟是一封泛黄的血书!
展开的瞬间,我如遭雷击。
**"谢沉乃朕亲子,托付谢家抚养。若昭儿见此书,当以兄事之......"**
(!!!)
(太傅是......朕的亲哥?!)
谢沉察觉到异样:"陛下?"
我手一抖,血书飘落在地。他弯腰捡起,扫了一眼后,脸色瞬间苍白。
四目相对,我在他眼中看到同样的震惊与......痛楚。
(完蛋......朕好像......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