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裹挟着刺骨寒意将两人吞没,唐晓翼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无数破碎的记忆如锋利的刀片划过脑海。他看见幼年的自己蜷缩在古宅密室,石壁上的蛇形图腾泛着诡异的光;看见沈星阑被铁链束缚在祭坛中央,荆棘纹身如同活物般啃噬他的皮肤;最后定格在青铜巨蛇口中,沈星阑笑着将他推向生的方向。
"别做梦了。"唐晓翼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由无数青铜锁链交织成的空间里。沈星阑就躺在不远处,胸膛的荆棘纹身已蔓延至脖颈,银白色的长发间缠绕着细小的蛇鳞。当少年睫毛颤动的瞬间,整片空间突然剧烈震颤,锁链碰撞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双生血脉的容器,终于完整了。"沙哑的女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青铜巨蛇的虚影在虚空中凝实。它额间镶嵌的红宝石闪烁着妖异光芒,每一次吞吐蛇信都掀起腥风血浪,"献出你们的灵魂,我将重塑蛇神之躯。"
唐晓翼反手摸向腰间,却发现武器早已消失不见。他踉跄着扶住沈星阑,触到对方皮肤的刹那,两人手背上的荆棘纹身同时迸发蓝光。沈星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瞳孔深处泛起青铜色漩涡:"别反抗,顺着血脉的指引。"
话音未落,无数锁链突然刺入两人身体。唐晓翼感觉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淌,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沈星阑的意识——父亲被献祭时扭曲的面容,自己在蛇窟中挣扎求生的每一夜,还有那个神秘预言:"当双生血脉相融,蛇神将迎来真正的终结。"
"原来如此..."沈星阑突然笑出声,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青铜锁链上,竟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不是祭品,是封印。我们的血脉是锁,而你我才是钥匙!"他猛地扯断刺入胸口的锁链,荆棘纹身化作锋利的刃,斩断困住唐晓翼的束缚。
青铜巨蛇发出愤怒的嘶吼,红宝石迸裂出蛛网般的裂纹。唐晓翼感觉体内有股力量正在苏醒,他与沈星阑对视一眼,同时将手按在对方胸膛的纹身之上。幽蓝与血红的光芒轰然相撞,在虚空中炸开成绚烂的结界,将巨蛇的攻击尽数反弹。
"以血脉为引,以灵魂为契!"两人异口同声的呐喊中,青铜锁链开始逆向缠绕,将巨蛇死死捆住。唐晓翼看见沈星阑眼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两人的面容在光芒中逐渐重叠,化作蛇神传说中那对背负诅咒的双子。
随着最后一道锁链扣紧,青铜巨蛇发出不甘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寸寸碎裂成金色光点。当光芒散尽,唐晓翼发现自己瘫坐在潮湿的地面上,怀中抱着昏迷的沈星阑。不远处,青铜镜残片静静躺在碎石堆里,表面的古蛇文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荆棘图腾在缓缓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