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示好”并未因江辞的拒绝而停止,反而换了种更隐蔽的方式。
周四早上,江辞去医院时,发现奶奶的病房里多了台崭新的空气净化器,护工说是“一位姓林的先生送的,说是对老人身体好”。下午他去画室,又收到一个快递,拆开是套顶级画具,寄件人信息模糊,却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谁送的。
“这人到底想干嘛?”江辞捏着画具的包装盒,眉头拧成了疙瘩。比起直接的邀约,这种渗透式的关怀更让他无措,尤其是对方还精准地踩在“为奶奶好”“为你画作好”的点上,让他连拒绝都显得不近人情。
傍晚祁逸辰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江辞对着空气净化器发呆的样子,少年的脸颊鼓鼓的,像只气闷的小兔子。
“又送东西了?”祁逸辰走过去,目光扫过那台还没拆封的净化器,眼底的温度冷了几分。
江辞点点头,把画具盒子往他面前一推:“还有这个,我都退回去了,快递说对方拒收。”
祁逸辰拿起画具盒看了眼,随手放在一边,语气平淡:“不用管,扔了就行。”
“可……”江辞咬着唇,“奶奶好像挺喜欢他的,刚才还跟我说林先生细心,比你会照顾人。”
这话刚说完,他就看到祁逸辰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往下撇了撇,像只被比下去的大型犬。江辞心里一软,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我没那么觉得,我觉得你最好。”
祁逸辰的耳根瞬间泛起薄红,反手握住他的手,力道紧了紧:“明天我去医院。”
“啊?”江辞愣了愣,“你不用上班吗?”
“推了。”祁逸辰说得干脆,低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有些话,该当面说清楚。”
第二天上午,祁逸辰果然跟着江辞去了医院。奶奶正靠在床头看相册,看到祁逸辰进来,眼睛一亮:“逸辰来啦?快坐,刚想跟你说,林先生昨天又送了些进口水果,可甜了……”
“奶奶,”祁逸辰打断她的话,语气温和却带着分寸,“那些东西我已经让护工收起来了,以后别再收林先生的东西了。”
奶奶愣了愣,看向江辞,眼里带着疑惑。江辞低下头,没说话。
祁逸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奶奶脸上,语气诚恳:“您可能觉得林先生人不错,但他对江辞的心思不单纯。江辞已经明确拒绝过他,可他还一直用各种方式靠近,这样的‘好’,我们受不起。”
他顿了顿,握住奶奶的手,像在承诺什么:“您放心,江辞的画具我会准备好,您的身体也有最好的医生照看,这些都不用别人帮忙。我们自己能处理好。”
奶奶看着祁逸辰认真的样子,又看看江辞泛红的耳根,忽然明白了什么,拍了拍他的手背:“奶奶懂了,是奶奶老糊涂了,分不清好坏人。”她转头瞪了江辞一眼,“你这孩子也是,受了委屈怎么不跟我说?”
江辞的脸颊微红,小声说:“也不算委屈……”
“怎么不算?”祁逸辰接过话头,语气带着点护短的认真,“有人明知道他有伴侣,还一直纠缠,就是委屈。”
“伴侣”两个字被他说得坦然,江辞的心跳漏了一拍,偷偷抬眼看向他,正好撞进祁逸辰带着笑意的目光里,像有暖流淌过心底。
从医院出来,祁逸辰直接开车去了林深的画廊。画廊装修得极简雅致,林深正在和店员交代事情,看到祁逸辰进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祁先生?稀客。”林深走过来,语气带着点疏离的客气,“是来看画的?”
“不是。”祁逸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顶级Alpna的压迫感,却没释放信息素,只是语气平静地陈述,“林先生,江辞是我的伴侣,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喜欢你的接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他,包括通过他的家人。”
林深的脸色沉了沉,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祁先生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提醒你。”祁逸辰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边界,越过了,就不好看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画廊墙上的画作,“你的画廊做得不错,没必要因为这些事,影响了声誉。”
这话里的警告再明显不过,林深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是扯了扯嘴角:“看来是我唐突了,以后不会了。”
祁逸辰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画廊。走出大门时,阳光落在身上,带着秋日的暖意。他拿出手机给江辞发了条消息:【解决了,等我回去给你做糖醋排骨。】
收到消息的江辞正在画室整理画具,看到“糖醋排骨”四个字,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窗外的风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像在为他雀跃。
傍晚,祁逸辰回来时,手里提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刚从医院带回来的排骨汤——奶奶听说祁逸辰要“教训”林深,特意让护工炖了汤,让他“补补力气”。
“奶奶说这个比排骨更养人。”祁逸辰把汤倒进碗里,递到江辞面前,眼里带着笑意。
江辞接过汤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他看着祁逸辰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所谓的安全感,不是自己有多强硬,而是有人愿意为你披上温柔的铠甲,把所有风雨都挡在外面。
他喝着汤,看着祁逸辰系着小熊围裙在厨房忙活的样子,忍不住拿起画笔,在速写本上勾勒起来。画里的人侧对着灶台,阳光落在发梢,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藏了一整个秋天的暖。
原来最好的守护,从不是剑拔弩张的对抗,而是像这样,用最温柔的方式,为你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