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更衣室的门，就见黄思远老师靠在衣柜旁，手...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训练结束时，我的运动手环震了震——六点整，该去更衣室拿张姐说的"重要安排"通知了。
刚推开更衣室的门，就见黄思远老师靠在衣柜旁，手指正敲着手机屏。
他抬头看见我，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林沐晚，张总让你去会议室，现在。"
我的后颈突然冒起细汗。
前世从未有过这种临时召见，上一次张总直接找练习生谈话，还是去年丁程鑫被选去《少年梦游记》当主持那次。
推会议室门时，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张姐正低头翻文件，听见动静抬头："来了？
坐。"她推过一份转学协议，封皮上"XX国际艺术学校"的烫金logo刺得我眯眼——那是圈内出了名的贵族艺校，学费够我老家一套房首付。
"公司决定让你转去这所学校。"张姐的指尖敲了敲协议第三页，"他们和家族有战略合作，能提供更系统的表演、声乐培训。"
我盯着协议上的"自愿转学声明"，喉结动了动："为什么是我？"
"你的舞台表现有灵气，但文化课和形体课进度落后。"张姐的语气像在念训练评估表，"那边的老师带过三代练习生，能帮你补短板。"
我捏着协议角的手指发紧。
前世我从未进过这所学校，后来才知道他们只收两类人：要么是资本力推的新人，要么是家族重点培养的苗子。
而我...前世连出道位都没摸到。
"我接受。"我把协议推回去，指甲在木桌上压出月牙印。
既然重生了，所有"意外"都该是转机。
"明智。"张姐收拾文件起身，经过我身边时停顿半秒，"别让我们失望。"
门刚合上，身后突然响起尖锐的笑声。
李婉儿抱着臂倚在走廊转角，她今天化了浅桃色眼影，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把小钩子："林沐晚，抢资源抢到学校去了？"
我这才注意到她校服领口别着的校徽——和协议上的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沉下来。
"上周我爸找校长谈合作，说要给家族练习生留三个名额。"她指尖绕着发尾转圈，"结果今早校长说名额给了个'有潜力的新人'。"她突然凑近，香水味呛得我后退半步，"你说，这'潜力'是舞台上的，还是...某些人枕头边的？"
血"嗡"地冲上头顶。
我攥紧书包带，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前世李婉儿总爱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刺人，后来她签约了竞品公司，在采访里暗讽家族"捧关系户"。
"李小姐。"我盯着她耳后冒油的粉底，"您爸谈的是'练习生名额'，我是练习生。"我把书包甩到肩上，从她身侧挤过，"至于'潜力'，等我在那边拿了表演赛第一，您再质疑也不迟。"
她的高跟鞋在身后剁了两下，我没回头。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晚霞，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这次，我偏要让影子里的人，比站在光里的更有底气。
回宿舍时，张晓琳正蹲在地上收拾我的行李箱。
她抬头时，发梢沾着根我去年掉的蓝发带："黄老师说你明天就走？"
"嗯。"我把从档案室偷拍的合作协议照片调出来，手机屏幕映着她的脸，"你看这个。"
照片里，"XX国际艺术学校与TF家族战略合作条款"几个字格外刺眼，最后一条用红笔标着："乙方（学校）为甲方（家族）提供优先签约权，甲方练习生在乙方期间表现纳入出道考核权重。"
"所以公司不是让你去学习，是让你去当'考核工具'？"张晓琳的虎牙咬着下嘴唇，"就像把练习生放进筛子，学校帮着筛出更'听话'的？"
我点开另一个文档，是学校近三年的毕业生去向——70%签约家族，剩下30%里，有25%的家长是家族股东。
"李婉儿的爸爸就是股东之一。"我关了手机，"她能进学校，是因为资源；我能进，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努力人设'的样本。"
张晓琳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你还去？"
"不去的话，他们会换更听话的人。"我反握住她的手，"但我去了，就能知道他们的筛子眼有多大——说不定还能把筛子捅个窟窿。"
她突然笑了，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小盒子："给，临行礼物。"是瓶粉色护嗓喷雾，瓶身贴着便利贴："每天喷三次，别像上次练歌把嗓子喊哑了。"
我喉咙发紧，用力抱了她一下。
她身上带着洗衣粉的柠檬香，和前世送我去机场时一模一样——那时我哭着说"等我出道了接你去看演唱会"，可最后连告别都没说成。
"我会活着回来的。"我贴着她耳朵说，"带着捅破筛子的证据。"
她捶了我后背一下："说什么呢！"但我感觉到她的肩膀在抖。
开学第一天的雨下得很密。
我抱着书包站在校门口，大理石门柱上"XX国际艺术学校"的金字被雨水洗得发亮。
保安核对完证件，抬杆时说了句："同学，里面可不好混。"
我没接话。
前世我只在新闻里见过这所学校的样子，现在踩在青石板路上，能闻到潮湿的桂花香——和训练室里的消毒水味完全不同。
教室在三楼。
推开门时，二十多双眼睛刷地看过来。
靠窗的女生涂着银色甲油，正用马克笔在我课桌上画乌龟，旁边写着"外来者滚出去"。
"同学，这是我的位置。"我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片羽毛。
她抬头，眼尾的亮片闪了闪："谁证明这是你的？"
我把书包放在桌上，马克笔印子蹭在帆布上，像团脏脏的云。"班主任早上发了座位表。"我掏出手机打开照片，"第三排左数第二个，林沐晚。"
她的指甲在桌上敲了两下，突然笑了："行啊，外来者。"她冲后排使了个眼色，"但下节课形体课，你要是跟不上...可别哭着找妈妈。"
形体课在顶楼舞蹈室。
镜子里的我扎着高马尾，校服裙角沾着雨痕。
老师让我们压腿时，她突然从后面推了我一把。
我的膝盖磕在把杆上，疼得倒抽冷气，她却举着手喊："老师，她故意挡我！"
"林沐晚，去后面练。"老师头也没抬。
我揉着膝盖走到角落，镜子里映出她和小姐妹捂嘴笑的样子。
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我盯着自己发红的膝盖——前世被排挤时，我总躲在厕所哭；现在我数着秒针，把每个推搡的力度、每个使眼色的细节都记进本子里。
"要当筛子的人，总得先知道筛子怎么转。"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转机出现在周三下午。
图书馆闭馆前半小时，我蹲在文学区找《戏剧表演理论》，最上层那本被抽走时，一张泛黄的纸页飘下来。
"TF家族与XX国际艺术学校战略合作补充协议"——标题让我瞬间屏住呼吸。
"甲方承诺，乙方在校练习生若连续三学期考核前两名，可直接进入家族A班；若中途退出，需赔付乙方培养费三倍..."
"乙方承诺，为甲方提供学生日常行为数据，包括但不限于训练时长、社交关系、情绪波动记录..."
纸页在我手里簌簌发抖。
原来这所学校不只是培训基地，更是个"观察舱"——公司要的不只是能力，还有"可控性"。
"同学，闭馆了。"管理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迅速把纸页拍进手机，合上书放回架上。
走出图书馆时，晚风卷着桂花香扑来，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喷雾——张晓琳说这是"护身符"，现在看来，真正的护身符，是藏在手机里的这些照片。
回宿舍时，雨又下大了。
我缩着脖子跑过操场，训练服贴在背上凉飕飕的。
路过舞蹈室时，窗里透出暖黄的光，有个身影在压腿——是今天推我的女生，她的动作比课上标准十倍，额头的汗把碎发黏在脸上。
我突然懂了。
我们都是筛子里的米，有人想被筛进A班，有人想证明自己够格，而我...要找到筛子的漏洞。
深夜，我裹着被子翻出张晓琳送的喷雾。
喷头按下去时，凉丝丝的水雾漫进喉咙。
窗外的雨还在敲着玻璃，我盯着天花板数羊，数到三百只时，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完了。"我摸了摸发烫的额头，"明天早功要是迟到..."
手机屏幕亮起，是丁程鑫的消息："听说你转学了？
周末要不要视频连麦练歌？
马哥说你上次的转音缺了点气口。"
我笑着回了个"好"，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停顿两秒，又加了句："可能得等我退烧了。"
黑暗里，手机的光把我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展翅的鸟。
雨还在下，但我知道，等天亮了——
我会飞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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