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舱开启的瞬间，一股刺鼻的金属锈味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把昏迷的秦屿往怀里紧了紧。外面天色灰蒙蒙的，像是永远散不去的雾霾，远处断裂的高楼像被撕碎的骨头架子，风卷着灰色的尘埃在街道上打着旋儿。
"咳咳..."我忍不住咳嗽两声，立刻启动防护罩。这地方比想象中还要糟心。
"欢迎来到X-7723-Y。"系统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当前空气质量：重度污染，辐射值超标。建议立即寻找避难所。"
我低头看了眼肩上的人。秦屿的脸比刚才更白了，脖颈处的蓝色纹路已经蔓延到锁骨下方。他的呼吸很轻，像是随时会断气。
"啧，你可别死在这儿。"我小声嘀咕了一句，迈步往前走。
破败的街道上到处是废弃的车辆和倒塌的建筑，空气中飘着细小的辐射尘，像灰色的雪。每一步都能踩到玻璃碎片或金属残骸，发出细碎的声响。
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找到了地下入口B-17。铁门锈迹斑斑，我踹了两脚才勉强打开。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尽头一盏红色警示灯忽明忽暗。
刚走进去，一道寒光就抵住了我的脖子。
"站住。"声音清冷，带着几分机械感，"报上你的身份和来意。"
我慢慢举起双手，余光瞥见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黑色作战服贴合着修长的身形，右眼是银灰色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光。
"林砚。"我说，"带个病人来找点线索。"
"病人？"她冷笑一声，机械义眼扫过我怀里的秦屿，"这种能量波动...你们是从哪个污染区来的？"
"闭气，别说话。"我低声对昏迷的秦屿说了句，"这里不是谈条件的地方。"
女人皱了皱眉，但还是收起了武器："跟我来。"
我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实验室。墙上布满划痕，像是有人发疯似的抓出来的。中间摆着个巨大的能量核心，表面覆盖着蛛网般的裂痕。
"放那儿吧。"她指了指角落里的医疗床。
我把秦屿轻轻放下，他脖颈处的蓝色纹路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能量核心也跟着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这是..."
"别碰他！"女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小，"你会害死所有人的！"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少废话。我比你更清楚他在经历什么。"
"你这是在拿整个避难所冒险！"她咬牙切齿地说。
我没理她，蹲下身检查秦屿的情况。他额头上全是冷汗，呼吸急促，嘴唇已经发紫。
芯片显示能量侵蚀正在加速。
"得帮他稳住。"我伸手按在他胸口，准备引导能量。指尖刚触到他的皮肤，一股熟悉的电流感窜上来。
就像上次在祠堂一样。
记忆画面突然闪现——培养舱、机械臂、还有那个模糊的身影...
"等等！"女人惊呼一声，"那东西要暴走了！"
能量核心开始剧烈震动，四周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整个房间都在晃动。
"快离开那里！"她朝我大喊。
但我已经来不及躲开了。秦屿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闪过一抹蓝光。他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你..."我刚开口，就被一股强大的能量冲击掀翻在地。
"住手！"女人拔出武器，但被反震波弹开。
我爬起来，看到秦屿已经坐起身，整个人被一层淡蓝色的能量包裹。他的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意识。
"喂！"我冲过去想把他按住，却被弹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秦屿！"我大喊他的名字，"清醒点！"
他似乎听到我的声音，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那层蓝色能量开始不稳定地跳动。
"听着，"我擦掉嘴角的血迹，"如果你还记得在祠堂发生的事，就控制住自己！"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但能量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要完了..."女人绝望地说。
我咬紧牙关，冲过去抱住秦屿。蓝色能量顺着我的手臂蔓延，像千万根针扎进骨头。
"你要是敢死在这儿，"我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把你爸的机械遗体挖出来，让他亲眼看着你变成废铁。"
他身体猛地一震，能量波动逐渐平息。蓝色纹路不再蔓延，而是缓缓褪去。
"咳..."他咳出一口黑血，整个人瘫软下来。
"喂！"我赶紧扶住他，"醒着！别睡！"
"我..."他虚弱地睁开眼，声音几乎听不见，"好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什么意思？"我皱眉。
但他已经晕过去了。
"你疯了吧？"女人走过来，机械义眼盯着我和秦屿，"那种情况下你还敢靠近他？"
"比起这个'污染源'，"我冷冷地说，"我更担心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刚才的能量波动...可能会引来他们。"
"他们？"
"一群疯子。"她走到窗边，透过厚重的防辐射玻璃往外看，"专门猎杀能量体的疯子。"
我抱着秦屿站起来："我们得换个地方。"
"等等。"她拦住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敢这么接近他？"
我看了她一眼："林砚。顶级任务者。现在，让开。"
她没动，机械义眼闪了闪："如果他真的不是人类..."
"这话我听过太多遍了。"我打断她，"每次说这话的人最后都变成了我的收藏品。"
她愣了一下，终究还是让开了路。
我抱着秦屿往外走，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震动。
"又来麻烦了？"我苦笑。
"这次可能有点难缠。"女人握紧武器，"他们来了。"
我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轻声说："你最好快点醒来。我可不想一个人对付一群疯子。"
实验室里，能量核心还在发出微弱的嗡鸣，仿佛在诉说着某个未完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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