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的灯光永远那么惨白，像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周宁夏站在走廊拐角，透过玻璃窗观察着刚下手术的那位退休法官。他的胸口缠着绷带，各种导管和监测线像蛛网般缠绕着他，监护仪上的绿色波形规律地跳动着——暂时还很稳定。
但危险不在现在，而在深夜。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21:30。王丽娟的夜班刚刚开始。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毅**：「监控已就位，别打草惊蛇。」
周宁夏抿了抿唇，把手机调成静音。她不能一直在这里站着，太显眼了。正犹豫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还没走？”
张明端着杯咖啡走过来，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打量她。
“术后检查。”周宁夏语气平静，“高危患者，我想多观察一会儿。”
张明笑了笑，递过咖啡：“辛苦了，喝点提神？”
咖啡杯在他手中冒着热气，周宁夏的视线在那棕黑色的液体上停留了一秒，然后摇头：“不了，我马上回去。”
张明没坚持，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晚安，周医生。”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周宁夏的背脊却绷得更紧了。她不确定张明是否起了疑心，但现在没时间多想。
ICU的自动门滑开，她快步走进去，假装检查其他患者的记录，余光却一直锁定着法官的床位。
王丽娟正在护士站配药，动作娴熟。周宁夏眯起眼——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支没有标签的小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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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5，ICU灯光调暗。**
大多数患者已经入睡，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周宁夏躲在医生值班室的窗帘后，透过缝隙盯着外面的动静。
王丽娟的身影出现在法官床前。她左右看了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
周宁夏的手指猛地攥紧窗帘。
就是现在！
她刚想冲出去，一只温热的手突然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
“别动。”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熟悉的气息拂过她的发丝。
林毅。
周宁夏浑身一僵，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热度透过薄薄的白大褂传来。他的手掌很大，几乎盖住她半张脸，但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不会弄疼她，却也让她无法挣脱。
“看。”他松开手，指向窗外。
王丽娟并没有直接给患者注射，而是……更换了输液袋？
“她在换生理盐水？”周宁夏压低声音，困惑地皱眉。
林毅没回答，只是递给她一个微型望远镜。
周宁夏接过，调整焦距——输液袋的标签上，生产批号被刻意刮花了。
“那不是普通生理盐水。”林毅的声音冷得像冰，“里面混了东西。”
王丽娟调整好输液速度，转身离开。
周宁夏立刻想追出去，却被林毅一把拉住：“等等。”
“再等他就死了！”她咬牙。
“不会。”林毅的眼神锐利如刀，“我的人已经替换了那袋液体。”
周宁夏愣住：“什么时候？”
“在你盯着张明的时候。”林毅嘴角微扬，那笑容带着点野性的得意，“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证据——她亲手调包药物的证据。”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监控画面——王丽娟回到护士站，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赫然是几支没有标签的药剂瓶。
“够了。”周宁夏声音发颤，“这已经能证明她——”
话音未落，ICU的灯突然全部亮起！
刺眼的白光中，陈教授带着两个保安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周医生，”他的目光扫过她和林毅，“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和警察躲在值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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