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云安宁压抑的呼吸声。
池骋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郭城宇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眼底是毁天灭地的悔恨与痛苦。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云安宁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指尖拭去最后一丝湿意,眼底的脆弱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为了‘感谢’你们当年的‘厚爱’,我特意准备了一份大礼。”
她转身走向投影幕布,指尖在遥控器上轻轻一按。
原本漆黑的幕布骤然亮起,画面里是烟雾缭绕的私人会所包厢。
池骋正搂着个穿红裙的女人调笑,手不安分地探进对方领口;
而郭城宇坐在另一侧,怀里靠着个清秀的年轻男人,指尖捏着对方的下巴,笑得轻佻——视频里的声音清晰可闻,甚至夹杂着对身边人动手动脚的猥琐言语。
“男男女女,都有份。”云安宁的声音从幕布旁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我花了很久,才把这些‘精彩片段’收集全。你们说,要是让你们的父母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模样,再配上当年那些事的‘细节’……”
郭城宇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哑得不成样子。
他死死盯着幕布上不堪的画面,又猛地转向云安宁,眼底翻涌着痛苦与绝望,几乎是恳求着开口:“这样能让你消气吗?”
他往前踉跄一步,膝盖几乎要弯下去,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卑微:“阿宁,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公司股份,财产,只要你能消气……”
云安宁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轻轻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只透着一片寒凉:“郭城宇,你觉得我现在还缺这些吗?”
池骋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却比郭城宇多了几分硬撑的倔强。
可他攥紧的拳头,指缝间渗出的冷汗,还有那死死盯着云安宁、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神,都暴露了他心底的慌乱
——他在乎那些名利,在乎家族脸面,可此刻,这些在她眼底的寒意面前,忽然变得一文不值。
“删了它。”池骋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条件你开,只要能让你消气,我答应你。”
她的目光扫过他颤抖的肩膀,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云安宁的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踹开。
汪硕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敞开着,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怒意。
他径直掠过呆立原地的池骋和郭城宇,仿佛他们只是两尊无关紧要的雕塑。
走到云安宁身边时,他动作轻柔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安安,别怕,我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欲,“走。”
云安宁没有挣扎,任由他半搂着往外走。
池骋和郭城宇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两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们看着汪硕将她护在怀里,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也没有那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