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跪在雪地里,睫毛挂着冰碴。六道身影呈半圆围拢过来,靴底碾碎薄冰的声响让他想起练习室地板开裂的动静。
马嘉祺走在最前面。那个熟悉的梨涡还在,只是边缘渗着金液,在苍白的脸颊上画出诡异的弧线。丁程鑫盯着那道金色痕迹,喉咙发紧。他记得上周加练时,马嘉祺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近,说要再跳一遍新舞。
"你们清醒一点!"丁程鑫撑着膝盖站起来,图腾碎片随着动作簌簌掉落。胸口涌出的金血滴在雪地上,蜿蜒成陌生的符号。
宋亚轩站在队列最右侧。左手腕无意识地转动,这个动作让丁程鑫喉咙发痛——那是去年巡演前他们互相矫正舞姿时养成的习惯。此刻宋亚轩的右手却垂在身侧一动不动,指节泛白地攥着什么。
贺峻霖照旧走在最后方。这个位置是出道前就定下的,他说这样能看清所有人。可现在那双眼睛空荡荡的,倒映着天空中无数金色瞳孔。
张真源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他捂着渗血衬衫的手指微微颤抖,断臂处还在不断溢出金液。可当丁程鑫望向他时,那点异常瞬间消失,只剩冰冷的金光。
刘耀文手腕上的表盘闪过红光,黑金卡在口袋里震动。这个信号让丁程鑫想起了解约现场,当时这张卡也发出过同样的嗡鸣。不同的是,此刻它发出的是贺峻霖的声音:"你切断了连接线,但他们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们。"
金属核心的轰鸣声突然拔高。丁程鑫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远处那些巨型齿轮的转动频率,竟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
马嘉祺出手了。那个熟悉的右勾拳带着金属刮擦声劈来,丁程鑫本能地后仰。风擦过鼻尖时,他闻到了训练室里的味道——汗水、创可贴和空调滤网积攒的灰尘。这一闪而过的错觉让他漏看了宋亚轩的进攻。
膝盖撞在肋骨上的瞬间,丁程鑫尝到了血腥味。不是想象中的味道,是真的有血从口腔涌出。他想起庆功宴那天,宋亚轩也是这样从侧面偷袭,只是为了把他从醉酒状态打醒。
"宋亚轩..."他吐出口中的血沫,手指抠进雪地。指尖传来刺痛,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失去触觉。
贺峻霖的声音贴着耳廓擦过:"你才是我们等的人。"这句话让丁程鑫浑身发冷。他记得某个深夜,贺峻霖也是这样凑近他耳边,说今天录音室空调坏了,建议他把外套披上。
"放屁!"丁程鑫嘶吼着挥拳。他的拳头砸在空处,马嘉祺的身影突然模糊。视野里浮现出训练室的画面:十五岁的他们对着镜子练习,马嘉祺摔倒又爬起,后背的汗渍晕开成蝴蝶形状。
刘耀文的手表发出刺耳的蜂鸣。丁程鑫看到表盘上映出自己的倒影,那个倒影正被金色纹路慢慢吞噬。
"都给我回来!"他咆哮着冲向人群。靴底陷入雪地的触感如此真实,就像每次排练结束后的踩雪回家。可当他抓住马嘉祺的手腕时,掌心传来的温度却让人战栗——太烫了,像是要灼伤皮肤。
马嘉祺的眼球突然转动,严浩翔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你切断了他们的记忆神经网。准备好失去一切了吗?"
丁程鑫的手猛地松开。他踉跄后退,撞上了正在靠近的宋亚轩。对方的体温同样滚烫,可动作却精准地锁住了他的退路。
"贺峻霖..."他转头看向始终沉默的那人,"你送我的钱包还在..."
贺峻霖抬起手。丁程鑫看见他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张便签纸,正是当年生日庆功宴上的那一张。可还没等看清字迹,那只手就猛然刺向他的咽喉。
丁程鑫翻滚躲开,便签纸擦着脸颊飞过。纸上残留的温度让他想起那天的月光,想起宋亚轩的手指划过他手腕内侧时,像在描摹某个不存在的符号。
张真源突然发出痛苦的闷哼。丁程鑫抬头望去,只见他正用完好的手臂死死抱住脑袋,断臂处的金液喷溅在雪地上,绽开成严浩翔最爱的红玫瑰形状。这个画面让丁程鑫看到了希望。
他翻身跃起,朝着张真源的方向狂奔。每一步都像是在穿越时光,回到那个暴雨夜的训练室,七个人对着空气和声。
"真源!"他伸手去够那颤抖的身影,"你还记得第七个麦克风吗?"
张真源抬起头。他的眼眶里渗出金液,却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记得...每年...颁奖礼..."
断续的话语伴随着金液滴落,在雪地上敲出无声的节奏。这瞬间的迟滞给了其他人机会。丁程鑫感到后颈一阵剧痛。回头时只看到刘耀文收回的手掌,掌心还留着机械齿轮运转的痕迹。
他跌倒在雪地上,视线扫过六人的靴子——整齐划一的间距,精确到毫米的距离,这是训练室里从未有过的纪律。
金属核心的轰鸣达到顶点。丁程鑫感觉胸口要裂开了,图腾里的金血沸腾翻滚。他想起自己把钥匙对准心脏时的决绝,想起喷涌而出的金液如何勾勒出诡异的图腾纹路。
"如果这就是代价..."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手伸向口袋。钥匙表面的暗红色裂痕突然活过来般游动。
张真源的残影在他面前闪现。断臂处仍在滴落金液,可这次他清楚地看到对方的口型:"用钥匙..."
话音未落,残影就消散在风雪中。但丁程鑫分明看见,张真源最后的眼神落在自己心脏位置——那里,图腾正发出微弱的光芒。
六人同时扑来。动作协调得如同精密仪器,却又保留着各自的特征:马嘉祺习惯性地先迈左脚,宋亚轩的右手始终弯曲成舞蹈姿势,贺峻霖依然保持着观察全局的角度。
丁程鑫咬破舌尖举起钥匙。他已经尝不出血腥味,却能清晰看见雪地上七个凹陷组成的出道舞台队形。背景中机械核心的轰鸣达到新的高度,齿轮转动频率快得让人眩晕。
他高举钥匙的瞬间,风雪突然静止片刻。就在六人的手掌即将触及他身体时,钥匙泛起了血色红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