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顾偃开丧事结束不久就是平宁郡主生辰， 顾家和齐国公府祖上有亲，郡主今日的生辰也过不了了。

晚间齐国公府正要吃饭时，齐衡去请了樊楼大厨来为郡主做一桌好菜，他说虽说郡主生日不宜张扬，但也不能糊弄。郡主与齐国公十分欣喜，不想齐衡还亲自画了灯来，把郡主逗得是又哭又笑。

齐国公与郡主对于儿子的孝心很是欣慰还不忘叮嘱齐衡好生念书，待到他榜上有名二人再替他说一门亲事便是十全十美了。

齐衡听言便也接机开口，称成自己心里有人了，想让父母替她去求亲。

平宁郡主问他看上哪家姑娘，他开口道:“母亲，您就放心吧，是个好人家，书香门第的姑娘，虽然比我们家差一些，可也是累世宦官。母亲您就先答应我吧。”

平宁郡主思索片刻:“你每天不是书院就是家里，所以你是说的是盛家，你看上他家六姑娘了。盛家人也知道，所以马球赛上盛家四姑娘还撮合你和她妹妹一起打马球。你和她一起打马球的事早就传遍京城了，我原以为你这些日子好好读书，男子汉一时情绪上头，我也不说什么了。结果你装了两天老实，还抄了菜，又走马灯。原来，你不是真的孝顺。我还撒了两滴眼泪，你骗的我好啊。”说道最后她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齐衡叫她伤心连忙跪下表示:”儿子给母亲过寿，儿子是真心实意的。“他想起对明兰的承诺道:“儿子只是求您，求您帮我去说个亲。我若是能娶了她，下次科考我定会榜上有名的。”

平宁郡主毫不犹豫拒绝:“你愿意娶五品官的庶女为正房大娘子，我和你父亲还丢不起这个人。”

“母亲从小到大都是您怎么说我怎么做，这一次我求您就依我一次吧，下次春闱我定会金榜题名，为母亲和齐国公府争一回光彩的颜面。”

平宁郡主不语，齐国公道:”你小时候从来不曾让我们操过心，看那隔壁顾家那个孽障，我们已经很知足了。现在门第不齐，这样吧，既然你如此喜欢，那就把她讨过来做个偏房，做个贵妾。”

齐衡反对: “不成，这绝对不成。”

平宁郡主拍桌表示愤怒:“你父亲退了好大一步，你还驳他。”

”母亲，她怎么能给我做妾室呢？”齐衡上前一些:”先前顾家也没有嫌盛家门第第，顾老侯爷和秦太夫人可是亲自上门向盛家四姑娘求亲，还请了永昌伯爵府吴大娘子保媒。”

“住口。”平宁郡主呵斥道:“齐国公嫡子的妾室，你那盛六姑娘倒是眼睛长到额头角上了，还看不上了？她可真是心比天高。”

她又继续反驳道:“你和顾家那孽障能一样吗？他前科累累，劣迹斑斑哪个豪门大户敢把女儿许配给他？所以顾家只能往下找，盛家四姑娘素有才名在外才被被他们给看上了。顾家仗势欺人盛家也被顾家权势富贵迷了眼许了亲。结果顾廷烨为了一个外室气死了亲父，盛家四姑娘也被牵连的声名狼狈。”

齐国公也道:“元若，你傻啊，你和那孽障比什么？你们不一样。”

齐衡请求: “父亲，你帮我劝劝母亲吧。我若是能娶了她，我绝不会再纳第二个，我定会用心读书，只攻仕途，光耀门楣的。”

齐国公看他坚持，就看平宁郡主的意见。

平宁郡主也好像被他说动做了让步:”前些日子，我接到了请帖，说是盛家大儿子要个海家结亲。”

齐衡连忙说道 “是，是海家。海家一门五翰林，他们之所以和盛家结亲，就是因为看重盛家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平宁郡主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婚礼，一家子去道贺吧。”

齐衡以为平宁郡主答应了连连磕头，十分欢喜。过后连忙让不为传递给小桃，让她告知明兰等他上门提亲。

明兰告知盛老太太后，两人都是又喜又忧，将消息捂得死死的，并未声张。

婚期将近，海家的嫁妆流水价的抬进盛府，家具包括床桌椅屏，一色泛着好看的红光，衣料足足有几十大箱子，还有各式摆设装点，还有陪嫁过来的几百亩田地和不知多少家店铺。

也让盛家好多人开了眼，三个兰在同盛太太请安时如兰提起这个。

房妈妈红光满面，说的与有荣焉。 “古人说的十里红妆，便是把姑娘一辈子要用的银钱衣裳，各种东西都给备齐了。老太太当年便是如此，大娘子也是风风光光进门的。”

明兰结巴道：“要这么多嫁妆呀？有这个必要么？”

房妈妈猛力点头:“姑娘做了媳妇便要矮三寸，若嫁妆丰厚，便可挺直了腰杆，因她的吃喝嚼用都是自家的，可不是仰仗夫家养活的。”

如兰看向墨兰:“四姐姐将来在文家肯定说话硬气。”

墨兰浅笑:”也是父亲和兄长疼爱我，愿意多给我些嫁妆傍身。”

反正前些日子送走顾廷烨之后，长柏明面上也没反对墨兰和文炎敬的事情，而是考察了一下他的才学，做出一副勉强满意的样子。

随便便又提起他对墨兰很是愧疚，说她本可以嫁给到永昌伯爵府享受荣华富贵，可他却为顾廷烨做了说客。又提起她本来是愿意答应的，是全家硬逼的她不得不点头。

盛紘不会责怪他，更不会真的怪自己贪心，但也确实对墨兰多了几分愧疚之心。随后同意了给与墨兰补偿京郊几十亩良田还有一座温泉山庄。

王若弗和盛老太太对此也难得没有说什么，如果这些能让墨兰安安分分嫁给文炎敬，那也不算什么。而如兰和明兰两人心里也知道两人将来有人补贴也不差什么，心里也并没有太多不平。

如兰看着墨兰淡然离去的背影，皱着眉头道：“真讨厌这样，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偏要装模作样的。”

明兰轻轻叹了口气，墨兰不喜欢又能怎样？之前盛家和顾家联姻的消息一传出，很多人都问盛紘怎么把家里最出色女儿许给顾廷烨这样的人，盛紘自然不会承认他贪图富贵，所以宣称他是看重顾廷烨的才华。

说顾廷烨早年是荒唐过一段时光，但去白鹿洞书院认真读了几年书便考中举人。虽然春闱未能一举得中，但他还是满意他才学的。

此话说的也有些道理，一度也使得顾廷烨风评都随着好转许多。再加上顾老侯爷看着确实是诚心想给儿子聘娶贤妇，至此也很少再有人说盛家贪图富贵的话。毕竟浪子回头，才子配佳人本就是人们爱看戏码，

后面退亲之事，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是顾廷烨的错而不是墨兰的错，虽然对墨兰也有影响但仔细找找还是能寻到不错的人家。

只是盛紘不愿墨兰再加高门富户，免得落实了他贪图富贵的行径，所以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选中了他的学生文炎敬。家贫，有才华，很符合他如今保持清名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