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燕漓心中有要保护的……是难，不是罪

燕漓就像牧人要守护他的羊群；像元嵩要守护元淳；像我父亲要守护心中的荣耀，那是他们心里最大的难处啊

你摇晃着银杯，看着里面的酒液荡来荡去，闭上眼睛听见帐篷外呼啸的北风，以及远处风雨里牛羊不安的低吼

燕漓我想，宇文玥也一样吧【你抬起头看着明亮的灯影，深深的叹息一声】我发誓要摧毁的东西，是他一生也不能放弃的难处……

月七你觉得我该理解他做的决定?要回去吗？

燕漓我不知道……你救了我我心里感激你，你的心里或许也有难处，所以我不愿逼你做出违背你心意的选择

帐篷里的气氛忽然不是那么针锋相对了，月七也开始上手撕扯起鹿腿，你轮流为两个银盏斟酒

月七【月七沉默了许久】说实话，我和他这么多年一起长起来的情分说放下就放下了，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也确实担心你

燕漓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明白你的心意，你是想，即使他会觉得你是一个叛徒，你也要来和我一处

月七是的【月七垂下头】我对不起他，但更不想失去你

燕漓但这对你是不公平的，你不该让他记恨，那不是你的初衷

已经是深夜了，帐篷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帐篷里陷入无端的寂静，只有角落铜甑上的羊汤还在咕嘟嘟的冒着泡，你拿着铁钩子翻了翻燃的噼里啪啦的碳火，细细的火星在你们二人中间飘荡

月七我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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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的雨，草原上笼罩着一股蒙蒙的雾气，天色还未大亮，红川城外的氓山上静静的伫立着一匹雄健的黑马

马上的人身披一件御风斗篷，银色的丝线描绘着团菊的暗纹，在昏沉的天空下散射出一点黯淡的光

月七的手臂在粗革铠甲的覆盖下紧绷，他握着缰绳，手背上落上了几滴雨水，青色的筋在皮肤下涌动，像一条愤怒的蟒蛇，他又回想起他离开前与你最后的对话

月七如果我回去了才发现，事实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呢？

对面的女人在火光中垂下头，良久的沉默……就在他以为女人已经因为喝多了烈酒而睡去的时候，女人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出来

燕漓在我小的时候，我的老师，我们燕北的大合萨告诉我，‘人生在世，就如月在当空，就连明月都有被云遮蔽的时候，人又怎么能不后悔呢？’我开始并不明白，后来才悟到。人力总是有限，很多事做不到，就一定会后悔。不过我们活在世上，早起晚睡不就是为了多做些事情让自己将死之时不至于太过后悔吗？

月七【月七一怔】你这话我听的不是太明白

燕漓去见见他吧，就算不是，将来想到，也不至于为了可能错过的真相太过后悔

月七心里一阵惊雷一般的巨响，顿时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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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顾寻止，但我这一生都没能停止追寻，起初是为了追寻光明，后来是为了追寻他……

在名为绝望的泥潭中，他拉住我的手……而我拉住了我一生的执念

自此以后我有了崭新的名字——V（vagrant漂泊者）……

一场看似天灾的人祸让顾寻止永远失去了慈爱的母亲，嗜赌成性的继父为了偿还赌债，雇人酿造车祸杀害了妻子，以谋取巨额的保险金。在继父醉酒的只言片语中顾寻止明白了全部的事实，年仅七岁的顾寻止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恨，而就在这时，她遇见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男人——徐司白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爱情都在心里

一切往事都在梦中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

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节选自顾城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