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刚漫过四合院的墙头，迟煜就被一阵拳脚相碰的闷响吵醒了。他揉着眼睛推开门，只见院子里两道身影正快速缠斗——上官千雪侧身旋踢，被顾时晏抬手精准格开，她借力后翻站稳，发丝微动，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带着股不服输的劲。
“你的下盘还是不稳。”顾时晏收回手，语气平淡。
上官千雪抿了抿唇，没说话，转身时瞥见倚在门框上的迟煜，只是微微颔首：“醒了。”
顾时晏也转头看过来，问：“醒了？”
迟煜点点头，往院子里走了两步：“嗯，刚醒，就听见院里有动静。”
“我们练手。”顾时晏言简意赅，目光扫过迟煜，“饿了吧？”
“有点。”迟煜摸了摸肚子。
上官千雪看向顾时晏，语气平静：“出去买些吃的吧，附近应该有早点铺。”
顾时晏应了声“好”，转头问迟煜：“想吃什么？”
“包子就好。”迟煜笑了笑，“我不挑。”
顾时晏出门时，上官千雪在他身后补了句：“多买两笼，够三个人吃。”
等顾时晏提着食盒回来，三人围坐在石桌上吃早餐。热气从笼屉里冒出来，模糊了上官千雪清冷的侧脸，她吃相斯文，一口一口慢慢嚼着。迟煜吃得急，嘴角沾了点油星，自己没察觉，直到顾时晏递过张纸巾。
早餐结束后，顾时晏叫住正要收拾碗筷的迟煜：“迟煜，等一下。”
“顾时晏，有事吗？”迟煜停下动作。
“今天教你画符。”顾时晏的语气很认真。
迟煜愣了愣，手里的碗差点滑掉：“画……画符？”他只在村里老人的闲扯中听过这词，总觉得带着点神秘。
“对。”顾时晏点头，“你去买些东西，黄纸、朱砂、毛笔，记住要正宗的朱砂，别买成颜料。”
“好，我这就去。”迟煜把碗放在石桌上，转身就要走。
上官千雪开口：“周边转着看看，应该有卖文具的地方，找不到就问人。”
迟煜应着“知道了”，快步出了院门。
胡同口拐出去就是条热闹的街，沿街商铺密集，叫卖声混杂着车喇叭声，比村里热闹多了。迟煜攥着顾时晏给的钱，在街边转了两圈，看见家挂着“便民小卖部”招牌的店，玻璃柜台里摆着些文具，便走了进去。
“老板，毛笔多少钱？”迟煜指着最普通的那支问。
老板是个叼着烟的中年男人，抬眼瞥了瞥：“152。”
迟煜以为自己听错了，往前凑了凑：“啥？多少？”
“一百五十二。”老板吐了个烟圈，下巴往毛笔上一点，“法国进口的狼毫，懂行的才买。”
“就这破笔？”迟煜皱起眉，他在家用树枝在地上划都比这顺手，“你当我傻？来支最便宜的。”
老板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从柜台底下摸出支掉漆的毛笔：“这个，86。”
迟煜心里直嘀咕“抢钱”，还是掏出张百元大钞递过去：“你们这卖黄纸、朱砂吗？”
“啥？”老板猛地坐直了，上下打量他，“黄纸朱砂？不卖不卖！你小子不会是搞封建迷信吧？”
“不是不是，”迟煜赶紧摆手，“我画画用，老师让买的。”
老板将信将疑地哼了声：“我当你跟路口那老头一样呢，天天蹲那儿念叨神啊鬼啊的，吓走我好几个客人。”
“路口的老头？”迟煜心里一动，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门口挪了挪，望向街角的方向。阳光穿过路边的梧桐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忽然有点好奇，那个老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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