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你我，皆是输了

“阿离，我是糊涂了些，可我很清楚对你究竟是何情感。”

“我于一旁看的清楚，你待子煜终是不同的……你亏欠于他，却亲手要他王妹之命，你无措、自责、内心挣扎甚至将近癫狂。其实你无须这般做与我看，若是两国开战，便不划算了。”

执明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许多事，终是他对不住阿离。可在他心中，阿离是重于子煜的，他做这些，也并非是想做个样子给他瞧瞧……

“阿离，若是我将命偿予你，你心中恨意，可能少上几分？”

“执明国主，于你，我并非心存恨意……只是经此一事，诸事我想通了，也放下了。往日我背负的太多，而今，我想为自己而活。”

“阿离随我回天权，也可随心而活，不是吗？”

慕容黎转身看向执明，目光竟让执明有些心慌。

“你刺在我身上的每一剑皆是烙印，伤在我心上的每一处质疑皆成疤痕。执明国主……你我所隔之事、所隔之人太多，回不去了……”

执明闻言如遭雷击，曾几何时，阿离同他求和之时，他也曾出此言伤过阿离。这便是世人所言的“报应不爽”罢……

忽而，一阵刺骨寒风袭来，雪花飘落，便犹如执明那飘零无依的心，略显悲凉。

下雪了，执明盼了许久的这场雪终是如约而至，立于身侧伴他看雪的也是心上之人，可为何，心却这般痛呢………

“你于此地待了许久，怕是吓坏了这一郡之主，还是早些班师回朝为好……今日我便会离去，执明国主……他日再见，你我便是陌路之人！”

慕容黎释然而笑，执明心中却是一阵绞痛，他从未想过，纵是他的阿离对他笑着，心中也能这般难受……

…………

雪，未做停歇的落着，只半日，万物便已是银装素裹。

执明与毓骁并肩而立，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终是难言。前方那抹逐渐消失于眼前的殷红身影，就如那逐步飘零的寒梅，落于雪地之上，而后为白雪掩埋……

阿离走了，他最终没有选择任何人，无人知晓他要去向何处。他言，此后要远王室、近山水，只为自己而活；他言，此生亏欠于人太多，今生已然无法偿还，那便来世为牛为马换取此生半世安然；他言，定会不时前去探望毓骁，却未言与执明是否还有再见之日……

“执明，你我二人互视为敌，争斗不休，只为一人。可笑的是，你我皆是满盘皆输……”

毓骁嗤笑，似是自嘲。阿离的性子清冷，他若是强留，后果不得而知。他最后悔的便是当初阿离不忆往事之时没同阿离表明心意。他知晓，于阿离心中，任执明何般伤他，也终是他心底抹不去的朱砂痣……

执明未言，只是转身而行，整军回朝。阿离，我还有一生可以等，等你转身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