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就在这种僵持与各自的煎熬中,彻底放亮了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变得刺眼起来。酒店走廊开始传来隐约的脚步声、行李箱轮子滑过的声音、以及其他房间客人出门的动静。新的一天,裹挟着世俗的喧嚣,不容抗拒地到来了。
宋亚轩 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走进浴室。冰冷的水泼在脸上,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他看着镜中那个眼眶深陷、脸色苍白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宋亚轩“……总不能一直躲着。”
他需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他需要吃东西,需要接触外面的空气,哪怕只是为了维持基本的体面和不让自己真的垮掉。
他快速洗漱,换上前一天皱巴巴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再次握住了1909的门把手。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拉开了门。
就在他踏出房门的一瞬间,隔壁1908的房门,也几乎是同时,从里面被拉开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贺峻霖站在门口,显然也没料到会这么巧。他看起来比宋亚轩还要糟糕,头发凌乱,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干裂,身上还是昨天那套衣服,皱得不像样子。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两人都明显僵住了。
贺峻霖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受惊的动物,下意识地就想缩回房间关上门,但身体却像被钉住一样无法动弹。他的视线慌乱地扫过宋亚轩的脸,又迅速垂下,盯着自己的脚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整个人透着一股浓重的、无处遁形的狼狈和紧张。
宋亚轩的心跳也漏了一拍,但他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没有立刻移开视线。他看到了贺峻霖眼中的血丝,看到了他试图掩饰却失败的慌乱,也看到了那份深不见底的疲惫。这一切,都无声地印证了昨夜隔门感受到的那些,并非他的错觉。
宋亚轩 喉结滚动了一下,率先移开了目光,侧过身,让出通道,声音干涩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宋亚轩“…早。”
然后,是更长久的、令人尴尬的沉默。两人像两尊僵硬的雕像,堵在各自的门口,谁都没有先动一步。下去?一起去吃早餐?怎么可能。各自离开?又显得更加刻意和可笑。
最终,还是宋亚轩先动了。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径直朝着电梯厅走去,脚步不算快,却也没有丝毫停留等待的意思。
贺峻霖站在原地,看着宋亚轩挺直却难掩疲惫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他默默地、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跟了上去。
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逼仄的空间,分别站在对角线的两个角落,都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值得关注的东西。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
这种刻意的、小心翼翼的、形同陌路的距离,比昨夜隔门的无声对峙,更让人心头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