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彻底陷入了死寂。系统提示音被屏蔽后,世界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点机械的声响,只剩下他自己胸腔里那颗跳动得过于喧嚣的心脏,一下下撞击着耳膜,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苏醒前的微弱嗡鸣。
宋亚轩依旧背靠着冰冷的房门坐在地毯上,没有开灯。黑暗像一块厚重的绒布包裹着他,却无法隔绝脑海中反复回放的画面——贺峻霖崩溃的泪眼,系统冰冷的“92.3%真实性”,以及那句刺耳的“情感勒索”。这两股力量在他脑海里激烈地拉扯、角力。
92.3%的真实性像一团灼热的火,舔舐着他冰封已久的心防。是真的。贺峻霖那些眼泪、那些颤抖、那些语无伦次的忏悔,大概率是真的。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是毁灭性的。它意味着他过去所有的委屈和忍耐并非毫无意义的自我感动,意味着贺峻霖那颗看似坚不可摧的、冷漠的心,原来也会痛,也会害怕失去他。这种被“看见”、被“在意”的感觉,像一束强光,照进他早已习惯黑暗的情感废墟,刺眼得让他想逃,却又忍不住心生一丝……卑微的贪恋。
而系统的警告则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冰,横亘在那点刚刚冒头的贪恋之前,散发着理性的寒气。“情感勒索”、“不可持续性”、“重蹈覆辙”……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敲打着他试图松懈的神经。是啊,就算是真的,然后呢?原谅他?回到过去那种如履薄冰的关系里,等着下一次不知何时会降临的伤害?他还有多少勇气和热情可以消耗?他还能再承受一次从希望到绝望的坠落吗?
宋亚轩把脸深深埋进膝盖,手臂紧紧环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内心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声音沙哑地低语,像是在质问看不见的系统,又像是在拷问自己
宋亚轩“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黑暗中,没有答案。只有沉默。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他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四肢都开始僵硬发麻。就在他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隔壁1908房间,突然传来一声极其细微、但在这死寂的深夜里却清晰可辨的——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落在柔软地毯上的闷响。
宋亚轩 身体猛地一僵,所有散乱的思绪瞬间收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所有感官都调动起来,聚焦在那堵薄薄的、隔开两人的墙壁上
宋亚轩“…什么声音?”
是贺峻霖还没睡?他摔倒了?还是……只是不小心碰掉了东西?
各种猜测瞬间涌入脑海,带着担忧,也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厌恶的、隐秘的期待。他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竖着耳朵听了很久,但隔壁再没有传来任何声响。仿佛刚才那一声,只是他过度紧张下的幻觉。
这种绝对的安静,反而比任何声音都更让人心慌。
他是不是出事了?那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贺峻霖,在经历那样彻底的崩溃后,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会不会……
宋亚轩 被自己脑补的画面惊得心脏一抽,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他想立刻冲过去敲门确认。他甚至已经用手撑住了地面,想要站起来
宋亚轩不行……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