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中的"林园"像一头蛰伏的怪兽，黑黢黢的轮廓在闪电中时隐时现。秦明站在围墙外，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他紧了紧背包，里面装着撬锁工具和一把折叠刀——以防万一。
"最后一次，"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干完这一票就收手。"
秦明不是职业小偷，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三个月前，当医生告诉他母亲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时，他才知道什么叫绝望。二十万，对一个刚毕业的图书管理员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银行贷款被拒，亲戚朋友借遍，最后他只能走上这条路——专挑那些富人家里的古董下手。
"林园"是城郊有名的鬼宅，二十年前发生过灭门惨案，据说至今闹鬼。正因为如此，现任主人赵世昌很少来这里住，但里面据说收藏了不少值钱的古董。对秦明来说，这是完美的目标——没人看守，又有值钱东西，即使少了什么，主人可能也会归咎于"鬼魂作祟"。
秦明轻松翻过围墙，落在湿软的草地上。主楼是一栋三层的西式别墅，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曾经的豪华。现在，剥落的墙皮和破碎的窗户让它看起来像个垂死的老人。
他摸到后门，锁已经锈迹斑斑，几下就撬开了。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秦明屏住呼吸，侧身滑入。
屋内比外面更黑，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他说不上来的古怪气味。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照出满是灰尘的家具和墙上歪斜的画框。秦明小心翼翼地前进，木地板在他脚下发出不祥的吱呀声。
"一楼肯定没什么值钱东西，"他自言自语壮胆，"得上二楼看看。"
楼梯扶手积了厚厚一层灰，秦明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整栋房子突然响起一声清晰的童声："你在找什么呀？"
秦明的心脏几乎停跳，手电筒差点脱手。光束慌乱地扫向声音来源——楼梯拐角处，站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赤着脚，脸色惨白。
"我...我..."秦明口干舌燥，大脑一片空白。
小女孩歪着头看他，黑漆漆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明亮："你是来陪我玩的吗？好久没人来陪我玩了。"
秦明后退一步，脚跟撞到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只破旧的布娃娃，缺了一只眼睛，正咧着嘴对他笑。他再抬头时，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秦明擦擦额头的冷汗，强迫自己继续上楼。但他的手抖得厉害，手电筒的光也跟着颤抖。
二楼走廊两侧是几扇紧闭的房门。秦明选了最近的一间推开——是一间儿童房。粉色墙纸已经发黄剥落，小床上积满灰尘，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音乐盒，看起来像是古董。
"就它了。"秦明快步走过去，拿起音乐盒。就在这时，他感觉有冰冷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是我的。"小女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息喷在他脖子上。
秦明尖叫一声，甩开那只无形的手，音乐盒掉在地上，盖子弹开，一段扭曲的音乐响起来，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求求你...别伤害我..."秦明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我只是需要钱给我妈妈治病...我不是坏人..."
小女孩的身影慢慢在床边显现，这次秦明看清了——她不是站在地上，而是飘在空中，连衣裙下摆空空荡荡。
"你妈妈病了吗？"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我妈妈也病了...然后她就再也没回来。"
秦明愣住了，恐惧中突然生出一丝同情："你...你是谁？"
"我叫林小满，"小女孩的鬼魂轻轻落在床上，双腿悬空晃荡，"我七岁那年死的。你是二十年来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
秦明的大脑艰难地处理着这些信息。他居然在和一个鬼魂交谈，而且这个鬼魂看起来并不想伤害他。
"这里...发生了什么？"他鼓起勇气问道。
小满的表情变得阴郁："那天晚上很吵...有尖叫声...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我已经是这样了。"她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我出不去这个房子，也没人能看见我...除了你。"
秦明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比鬼魂更可怕的东西——一个被遗忘的悲剧。他想起关于林园的传闻：二十年前，富商林志远一家五口惨遭杀害，凶手至今未找到。
"小满，"他声音颤抖，"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鬼魂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你能帮我找到妈妈吗？我想知道她去哪了。还有...你能帮我找出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我记不清了..."
秦明本该逃跑的，但看着小满期待的眼神，他想起了医院里日渐虚弱的母亲。这个小小的鬼魂，和他一样孤独无助。
"我...我会试试。"他听见自己说。
小满开心地拍手，却没有任何声音："太好了！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哪里藏着值钱的东西。赵叔叔——现在住这里的人——他把好多宝贝藏在书房墙后的密室里。"
秦明震惊地看着她："你知道我是来偷东西的？"
"当然啦，"小满狡黠地笑了，"但我原谅你，因为你答应帮我。跟我来！"
她飘向门口，秦明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恐惧仍在，但已被好奇和一种奇怪的使命感取代。他不再是一个小偷，至少今晚不是。今晚，他是一个承诺帮助迷失灵魂的人。
走廊尽头的书房门紧闭着，小满直接穿门而过，片刻后门锁"咔哒"一声开了。秦明推门进去，发现小满正指着墙上一幅油画。
"后面有个按钮，"她说，"按下去就能打开密室。"
秦明照做，油画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小型保险箱。
"密码是1216，我的生日。"小满的声音突然变得忧伤，"赵叔叔以为没人知道..."
秦明输入密码，保险箱开了。里面是几叠现金、一些珠宝，还有一把古董手枪。他犹豫了。
"拿吧，"小满说，"这些本来就是爸爸的东西，赵叔叔是坏人。我听见他和别人说过...他杀了..."
她的话被楼下突然传来的开门声打断。小满的脸色大变："他来了！赵叔叔今晚不该来的！快躲起来！"
秦明迅速关上保险箱，只拿了两叠现金塞进口袋。油画刚滑回原位，楼下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去壁橱！"小满急道。秦明钻进书房的大壁橱，刚关上门，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奇怪，我明明锁了的..."一个低沉的男声嘟囔着。脚步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壁橱前。
秦明屏住呼吸，从缝隙中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但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男人伸手握住壁橱把手——
"喵~"一声猫叫突然响起。
"该死的东西！"男人咒骂着转身，"怎么进来的？"
趁这机会，小满的脸出现在壁橱内，对秦明耳语："后窗，快走！他不会在这里过夜，明天再来找我！"
秦明等到脚步声远去，小心翼翼地爬出壁橱。小满指引他来到一扇窗前，窗外是房子的防火梯。
"明天午夜，我会等你，"小满说，"带一个能录音的东西来...赵叔叔每周五晚上都会来这里见一个人，他们会谈重要的事。"
秦明点点头，爬出窗户。雨已经停了，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小满站在窗边对他挥手，然后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回家的路上，秦明口袋里的钱沉甸甸的，但更沉重的是他的心事。他不仅遇到了鬼，还卷入了一个二十年前的谋杀谜团。而最让他不安的是，他居然期待着明天的再次见面。
因为在那栋鬼宅里，他和小满——一个活人和一个鬼魂——似乎找到了彼此都急需的东西：被理解的温暖。
午夜十二点，秦明再次站在林园锈迹斑斑的铁门前。与上次不同，这次他背包里装着一支录音笔和从医院顺来的镇定剂——以防赵世昌突然回来。月光给这座鬼宅蒙上一层惨白的面纱，三楼的某个窗口隐约透出微光，像是有人在点蜡烛。
"小满？"秦明压低声音呼唤，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自动打开了。
穿过杂草丛生的前院时，秦明注意到地上有新鲜的车辙印。赵世昌今天来过？他放轻脚步绕到宅子西侧，上次逃离的防火梯还垂在那里。
二楼书房窗户被撬开的痕迹依然可见。秦明刚推开窗，一只冰凉的小手就搭上了他的手腕。
"你迟到了七分钟。"小满飘在窗边，白色连衣裙在月光下近乎透明，"赵叔叔下午来过，把密室里的东西都拿走了。"
秦明的心沉了下去："全拿走了？包括那把古董手枪？"
"不，"小满的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手枪在我这里。"
她飘向书柜，半透明的手指直接穿过木质隔板，从里面掏出一把镀银的柯尔特M1877左轮手枪。枪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握柄上刻着精致的藤蔓花纹。
"这是..."秦明接过手枪，沉甸甸的触感让他想起父亲生前当警察时的配枪。
"爸爸的收藏品。"小满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出事那天晚上，我躲在衣柜里，听见有人用这把枪开了两枪。"
秦明翻转枪身，在转轮下方发现一行小字："To my dearest L, 1895.3.21"。更令他震惊的是，枪柄底部刻着"赵世昌"三个字的拼音缩写——ZSC。
"这不可能..."秦明皱眉，"1895年的枪怎么会有赵世昌的标记？除非..."
"除非是他后来刻上去的。"小满接过话头，"这把枪原本是林家的传家宝，从我曾祖父那代传下来的。但赵叔叔一直想要它。"
秦明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掏出手机搜索"林园灭门案 凶器"。1998年的新闻报道赫然显示："法医证实林家五口皆被.38口径手枪杀害，凶器至今未找到..."
".38口径..."秦明检查左轮的枪管，"柯尔特M1877正好是这个口径。小满，这很可能就是..."
一阵汽车引擎声打断了他的话。小满的脸色骤变："是赵叔叔！他怎么会这个时间来？"
秦明迅速关掉手机屏幕，手枪塞进后腰。透过书房的落地窗，他看到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院子里，车灯像野兽的眼睛般刺破黑暗。
"衣柜！快！"小满拽着秦明冲向角落的桃花心木衣柜。刚合上柜门，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我说了多少次，别在这抽烟。"赵世昌的声音比电话里更加阴沉，"满屋子都是味道。"
"老大，真不是我。"另一个谄媚的男声回答，"可能是上次那个小毛贼..."
秦明屏住呼吸，从衣柜的雕花缝隙中看到赵世昌走到书桌前。即使年过五十，这个男人依然保持着拳击手般的体格，右脸那道疤在台灯下像条蜈蚣。
"东西都转移好了？"赵世昌问。
"放心，那批货已经送到老码头了。就是..."男人压低声音，"黄老板说必须见到林家的地契才付尾款。"
赵世昌冷笑一声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发黄的文件："二十年前就该属于我的东西。林志远那个老顽固，宁可把地捐给政府也不卖给我..."
秦明感到小满的鬼魂在剧烈颤抖，衣柜里的温度骤降。他悄悄握住她半透明的手，触感像握着一块冰。
"对了，"赵世昌突然话锋一转，"最近有人在查林家的事。你去查查市医院心脏科一个叫秦淑芬的病人，她儿子最近很可疑。"
秦明的心脏几乎停跳——那是他母亲的名字！
"老大怀疑是...？"
"林家的远亲？警察的线人？都有可能。"赵世昌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现代手枪放在桌上，"必要时处理掉。就像二十年前处理那个多管闲事的记者一样。"
秦明后腰别着的古董手枪突然变得滚烫。他现在确信两件事：这把枪就是灭门案的凶器，而赵世昌准备对他母亲下手。
"谁在那？！"赵世昌突然转向衣柜。秦明这才发现小满不知何时飘出了衣柜，正站在赵世昌身后，连衣裙无风自动。
赵世昌虽然看不见鬼魂，却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步步逼近衣柜。就在他伸手要拉开柜门的刹那，书房电话响了。
"什么？现在？"赵世昌不耐烦地接听，脸色渐渐凝重，"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抓起车钥匙："工地上出了人命，我得去处理。你留在这，把每个房间都检查一遍。"
脚步声远去后，秦明又等了十分钟才爬出衣柜。那个马仔正在一楼搜查，手电筒的光柱不时扫过天花板。
"我们得走了。"秦明对小满耳语，"但走之前..."他快速拍下地契的照片，然后注意到书桌玻璃板下压着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赵世昌和林志远在某个建筑工地握手，背后横幅写着"林赵合作项目奠基仪式"。日期是1998年4月12日——灭门案发生前两周。
"爸爸后来和赵叔叔吵了一架，"小满轻声解释，"因为发现他在建筑材料上做手脚..."
楼下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秦明赶紧翻窗爬上防火梯，小满飘在他身旁。就在他们下到一楼时，二楼窗口探出那个马仔的脑袋："站住！"
秦明拔腿就跑，穿过灌木丛时树枝划破了脸颊。身后传来叫骂声和枪声，一颗子弹打在他脚边的石头上迸出火星。
"往左边跑！"小满指引他钻进一条隐蔽的地道，"这是以前的下水道，直通后山。"
黑暗潮湿的地道里，秦明喘着粗气摸索前进。腰间的手枪硌得他生疼，却给了他莫名的勇气。
"小满，你记得命案当晚还有什么特别的事吗？比如赵世昌带了几个同伙？"
"三个...不，四个人。"小满的声音在地道里回荡，"有个女人一直哭，还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在翻爸爸的书桌..."
地道出口被杂草掩盖。爬出来后，秦明发现自己在一片松树林里，远处警笛声响彻夜空。
"是工地方向。"小满飘到高处眺望，"好像真出事了。"
秦明掏出手机，看到三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市医院。回拨后，护士急促的声音让他如坠冰窟："秦先生，您母亲突然病危，请您立刻..."
后面的话他听不清了。跌跌撞撞跑向公路时，那把古董手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秦明现在明白了这把枪的真正意义——它不仅是凶器，更是串联过去与现在的钥匙。而钥匙的另一端，锁着两个家庭的悲剧，和他母亲突然恶化的病情。
"我会回来的。"他对飘在身后的小满说，"等我确保妈妈安全后，我们一起让赵世昌付出代价。"
小满点点头，身影渐渐淡去。最后一缕月光照在枪柄的刻字上，那个日期突然让秦明灵光一现——1895年3月21日，不正是林家祖辈从英国带回这把枪的日子吗？而今天，恰好是3月20日...
秦明冲出松树林时，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转为00:01。3月21日——那把古董手枪的纪念日。远处医院的轮廓在夜色中亮着零星灯光，像一座漂浮的孤岛。
"师傅，市医院急诊！"秦明拦下一辆出租车，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藏在夹克里的枪柄。司机透过后视镜瞥见他脸上的血痕，猛踩油门。
急救室的荧光灯刺得人眼睛发疼。主治医师摘下口罩，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心肌大面积梗死，已经做了紧急支架手术。"他顿了顿，"但我们在你母亲血液里检测到微量洋地黄类毒素。"
"中毒？"秦明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赵世昌提到他母亲时的阴冷语调在耳边回响。
护士递来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瓶矿泉水："这是在你母亲床头柜发现的，标签被撕掉了。"
秦明接过袋子，突然注意到瓶盖内侧有个极小的针孔。监控录像显示，傍晚有个戴鸭舌帽的护工进出过病房——右耳垂缺了一角，正是赵世昌那个马仔的特征。
"病人现在需要绝对静养。"医生按住想要冲进ICU的秦明，"你可以隔着玻璃看看。"
透过观察窗，母亲身上插满管子的模样让秦明胃部绞痛。他摸出古董手枪，枪身的寒意渗入骨髓。这把见证过林家灭门的凶器，如今又与他母亲的性命交织在一起。
"先生，医院里不能..."护士看到枪械吓得后退，秦明已经转身冲向楼梯间。
天台的风裹挟着初春的寒意。秦明拨通了一个从未敢联系的号码——父亲生前的警队搭档陈叔。
"小秦？"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睡意突然清醒，"你手里有把柯尔特M1877？枪号是不是HL-0318？"
秦明倒抽一口冷气。他翻转枪身，在转轮内侧找到这行几乎磨灭的钢印："您怎么知道？"
"二十年了..."陈叔的声音发抖，"这是你父亲殉职前追查的最后一件证物，与林家灭门案有关。他怀疑真凶是..."
"赵世昌。"秦明接上话头，突然明白父亲当年所谓的车祸绝非意外。夜风中有栀子花的香气飘来，他猛地回头——小满正站在天台边缘，裙摆浸在月光里。
"工地的尸体是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她轻声说，"我在新闻里看到了照片，就是当年翻我爸爸书桌的那个人。"
陈叔在电话里急促地说着什么，秦明只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地契...码头仓库...明天交易..."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秦明站在港口区废弃的瞭望塔上。望远镜里，赵世昌正在7号仓库前验货，几个工人从集装箱里搬出贴有"建材"标签的木箱。撬开一角，露出的却是文物特有的锦缎包装。
"走私国宝..."秦明调整焦距，突然看到那个耳垂残缺的马仔拎着医疗箱走向仓库办公室。箱体缝隙渗出暗红，滴落在地面形成断续的血线。
小满的鬼魂在阳光下变得稀薄："那些箱子里...有林家的东西。"她的声音夹杂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我感应到妈妈的梳妆镜..."
秦明突然按住太阳穴。某种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在脑海炸开——1998年雨夜，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将一面雕花铜镜塞进密码箱，镜面映出窗外举枪的赵世昌。
"文物走私只是幌子。"他喃喃自语，"赵世昌真正要交易的是..."枪柄上的日期在脑海中闪烁，1895年3月21日，林家先祖带着这把枪和...
瞭望塔的铁梯突然传来震动。秦明迅速收起望远镜，古董手枪上膛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下方传来野猫打架的嘶叫，但水泥柱上分明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我知道你在这儿，小毛贼。"赵世昌的声音带着胜券在握的慵懒，"你妈妈病房的监控拍到个有趣画面——你在玩一把古董枪？"
秦明的后背渗出冷汗。小满的鬼魂在他身旁凝结成实体，苍白的手指指向西侧排水管。
"把枪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母亲..."赵世昌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警笛声切断。十几辆警车呈扇形包围码头，陈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震荡着空气："赵世昌，你因涉嫌谋杀、走私文物被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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