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带着初夏的暖意掠过青藤高中的操场,樱花树的枝头已缀满翠绿的新叶。林小夏抱着一摞刚收上来的文学社稿件,在教学楼转角处与抱着乐谱的陆沉撞了个满怀。
“小心。”陆沉伸手扶住她的腰,指尖触到她校服衬衫下的尾戒,两人同时红了脸。他怀里的乐谱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写着“樱信组合——歌手大赛排练计划”。
“在偷偷准备惊喜?”林小夏捡起乐谱,发现上面用荧光笔标着密密麻麻的注释:“第38小节需加快节奏”“此处插入小夏的小说片段”,甚至还有一行小字:“记得提醒她深呼吸”。
陆沉挠了挠头,耳尖泛着粉色:“本来想等排练得差不多了再告诉你……”他突然压低声音,“放学后去旧仓库?那里隔音好,还能看到晚霞。”
旧仓库就是上次陆沉带她去过的秘密基地。当林小夏抱着笔记本赶到时,夕阳正透过天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陆沉已经把那架老旧的钢琴擦得锃亮,旁边放着两个崭新的麦克风,线被细心地绕在椅子腿上。
“先试试《初见》的改编版?”他掀开琴盖,指尖落下的瞬间,林小夏突然愣住了——这段旋律比原版多了几分轻快,像是把春天的樱花和初夏的蝉鸣揉在了一起。
当她念出小说里描写初遇的片段时,声音不自觉地随着旋律起伏。陆沉的钢琴声像有魔力,总能在她卡顿的地方轻轻托住她的语调,让那些文字突然有了生命。
“这里应该再慢一点。”陆沉停下弹奏,转身从背包里掏出录音笔,“刚才录下来了,你听听看?”
播放器里传出她略显紧张的声音,夹杂着钢琴的伴奏和窗外的鸟鸣。林小夏的脸颊发烫,却在听到两人声音交织的瞬间,突然觉得这种配合有种奇妙的和谐。
“其实不用太紧张。”陆沉按下暂停键,递给她一瓶樱花汽水,“就像我们平时聊天一样就好,我会跟着你的节奏调整旋律。”
他突然拿起吉他,轻轻拨动琴弦:“比如这里,你念到‘琥珀色的眼睛’时,我可以用泛音……”清脆的音符像水滴落在玉盘上,和她记忆里初见时的阳光完美重合。
排练结束时,晚霞已经把天空染成橘红色。陆沉收拾乐谱时,林小夏发现他的吉他包侧袋里露出半截粉色的东西——是个樱花形状的节拍器,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便签,写着“小夏的语速:每分钟85字”。
“你连这个都记?”她笑着抢过节拍器,却在看到背面的刻字时愣住了——那里刻着极小的“C&X”,和京都带回的印章一模一样。
“怕忘了嘛。”陆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在她抬头时认真地说,“你的一切,我都不想记错。”
接下来的一周,旧仓库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每天放学后,钢琴声和朗读声都会准时响起,偶尔夹杂着因为配合失误引发的笑声。
周三下午排练时,苏晴突然抱着一堆海报冲了进来:“‘樱信’组合的宣传照出来啦!周延说要贴满全校!”
海报上,陆沉坐在钢琴前,林小夏站在他身边,手里捧着打开的笔记本。背景是漫天飞舞的樱花,两人的目光在镜头外交汇,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最妙的是他们交叠的手指上,尾戒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这张拍得也太好了吧!”林小夏摸着海报上的自己,突然发现陆沉的吉他弦上缠着粉色的樱花绳——那是她某天随口说“想给你的吉他加点颜色”后,第二天就出现的装饰。
陆沉的耳尖微红,抢过海报卷成筒:“先别贴这么多,等比完赛再说。”他看向林小夏,眼神里带着期待,“我想让最好的我们,出现在大家面前。”
周五的排练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林小夏念到小说里描写争吵的片段时,陆沉的钢琴突然卡住了。他反复弹奏那段旋律,眉头却越皱越紧。
“怎么了?”林小夏放下笔记本,发现他的指尖在琴键上微微颤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段旋律不对。”陆沉的声音带着困惑,“这里应该有愤怒,有委屈,但更要有舍不得……我好像找不到合适的音符。”
林小夏突然想起他们在樱花树下争吵的那个雨夜,想起他眼里的懊悔和后来雨夜里的拥抱。她走到他身后,轻轻握住他的手按在琴键上:“试试用升fa代替mi?就像那天你说‘对不起’时的语气,有点涩,却很真诚。”
音符响起的瞬间,陆沉的眼睛亮了。那段原本生硬的旋律突然变得流畅,愤怒里藏着温柔,委屈中带着不舍,像极了那次争吵后的和解。
“小夏,你简直是我的灵感缪斯。”他转身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有你在,好像再难的旋律都能找到答案。”
夕阳透过天窗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旧仓库的墙壁上,不知何时被陆沉用粉笔写满了音符。那些跳动的符号围绕着一个画了圈的“樱信”,像一群守护秘密的小精灵。
林小夏看着那些音符,突然觉得比赛的结果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段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的时光,是钢琴与文字碰撞出的火花,是他们在初夏的风里,悄悄写下的属于“樱信”的第一章。
离开仓库时,陆沉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樱花形状的徽章,别在她的校服上:“明天起,我们就是正式的‘樱信’组合了。”
徽章的背面贴着小小的磁贴,吸在一起时会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两颗心在悄悄共鸣。林小夏摸着胸前的徽章,看着陆沉被夕阳拉长的背影,突然开始期待比赛那天——不是为了输赢,而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他们用旋律和文字编织的,关于青春与爱恋的和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