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出凤印，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忽然发现背面似乎刻着什么。
用衣袖擦了擦，再凑近一看——
“凤印焚，旧梦断。”
她的心猛地一跳。
母亲临终前，也曾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她还不懂，现在……
她握紧凤印，转身踏上归途。风雪依旧，但心里已经燃起一丝希望。
铜炉里的炭火将熄未熄，苏倾鸾坐在案前，左手轻轻摩挲着凤印。右手翻着昨夜从虎威营带回来的立储密诏副本。窗外风雪依旧，她手腕上的伤隐隐作痛。
小莲端着药碗进来，见她又是一夜未眠，欲言又止。苏倾鸾没抬头，只是轻声说：“放下吧。”
小莲看着她手上的伤，忍不住开口：“小姐，您别太拼了。这伤要是落下病根……”
“无妨。”苏倾鸾打断她，“把暗格钥匙拿来。”
小莲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把铜钥匙。苏倾鸾接过，走到墙边暗格前。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她深吸一口气，拉开暗格，取出一个檀木匣子。
匣子入手沉甸甸的，上面雕着凤凰纹样。她手指抚过纹路，想起母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凤印在你手上，切莫轻易示人。”
她打开匣子，取出一张泛黄的素绢。纸上字迹清秀，却透着决绝。她一眼就认出那是母亲的笔迹。
“凤印焚，旧梦断。”
这几个字让她心头一震。她忽然想起昨晚在虎威营地道里看到的那句话，竟与母亲的字迹如出一辙。
她将凤印背面按在宣纸上，轻轻拓印。墨迹显现，正是“凤印焚，旧梦断”六个小字。她将两张纸并排放在桌上，仔细对照。笔锋走势，转折之处，果然一模一样。
她盯着这两张纸，久久不语。母亲当年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何会留下这样的字句？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将证据收起，起身走到书架前，按下机关。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转身钻进密道。
午后，风雪稍歇。苏倾鸾站在佛堂前，望着斑驳的朱漆大门。这是皇后旧居，多年无人居住，门前台阶上积着厚厚的雪。
她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一股陈旧的檀香味扑面而来。佛堂内尘封多年，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她掀开经卷堆，在观音像底座发现机关。
手指刚触到暗格，天花板突然松动。她猛地扯下佛前经幡缠住梁柱，借力一跃，成功取出布包。
她展开布包，里面是一卷染血的素绢和半张拓片残页。她颤抖着手展开素绢，上面赫然写着：
“为女存孤，甘赴黄泉。”
泪水滴在素绢上，晕开了字迹。她终于明白，父亲当年不是被毒酒赐死，而是自愿饮下毒酒，只为保她一命。
她紧紧攥着素绢，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原来这些年，她错怪了父亲，也错怪了整个世界。
暮色降临，御花园回廊下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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