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打在脸上，苏倾鸾缩了缩脖子。她裹紧斗篷，跟在神秘男子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荒野上，谁都没说话。
风卷着雪粒掠过枯草，发出沙沙的响动。远处山峦隐在夜色里，像一群沉睡的巨兽。
“还有多远？”她开口，声音有些发涩。
男子脚步没停，“快到了。”
她眯眼望着前方，隐约能看见一道残破的城墙轮廓。那是虎威营的外墙，曾几何时，这里驻扎着大梁最精锐的骑兵。如今只剩断壁残垣，杂草丛生。
“你到底是谁？”她又问了一遍。
男子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她。月光映在他脸上，那张脸藏在兜帽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恨，又像是痛。
他伸出手，虎口处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
“当年虎威营覆灭时，我亲眼看着你父亲被毒酒赐死。”他的声音低沉，“那时你才五岁，躲在屏风后面，一声不吭。”
苏倾鸾心头一震，喉头发紧。她想起来了，那个晚上，父亲倒在书房里，母亲抱着她，捂住她的眼睛。她透过指缝，看见父亲的手垂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是……”她声音有些抖。
男子却不再多说，转身继续往前走。她咬咬牙，快步跟上。
绕过一段残墙，虎威营的大门就在眼前。曾经高耸的旗杆早已倒塌，军旗不知去向，只剩下几根断裂的旗杆插在土里，像一个个无声的墓碑。
男子忽然停下，抬手示意她别出声。他侧耳听了听，四周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跟我来。”他压低声音，绕到一处塌陷的角楼后。
苏倾鸾跟着他弯腰穿过一片碎石堆，来到一面断墙前。男子伸手按在一块青砖上，轻轻一推，砖块竟陷了进去。接着，地面传来一阵闷响，一道石门缓缓开启。
“下去。”他说。
苏倾鸾犹豫了一下，还是踩着石阶往下走。石阶很滑，结着薄冰，她小心地扶着墙壁。男子随后跟下来，石门在他身后合上，四周顿时陷入黑暗。
她摸索着往前走，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往下坠。她本能地抓住什么，是根枯藤。身子猛地一顿，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你！”她抬头看向上面，男子正冷冷地望着她。
“抱歉。”他说完，转身就走。
她悬在半空中，手腕疼得厉害。枯藤发出吱呀的声响，随时可能断裂。她咬紧牙关，另一只手摸向袖中，银锁还在。
她用力一拉，身体借力往上，终于抓住石阶边缘。手指冻得发麻，但她不敢松手。
终于爬回石阶上，她喘着气，靠在墙上缓了会儿。手腕已经肿了，但还能动。
她站起身，顺着通道往前走。越往里，空气越潮湿，还带着一股霉味。墙上残留着火把烧过的痕迹，像是有人来过。
转过一个弯，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她连忙躲到一根柱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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