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3）

我讲述着我所经历的过往，内心不由得泛起阵阵涟漪。

虽然其中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只保留了我希望他听取的部分。

虽然这样的行为看起来愚蠢不堪。

但是，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文字是有力量的。

只要这能让他短暂地看到希望，感受到美好的事情会不期而遇，这些荒谬就是值得的。经历过的人才能拥有完全契合那时那刻的真情实感。

喧哗的声音屏蔽在外，只剩下彼此间错落的静谧。

约瑟夫静静地听着我讲述这个故事，睫毛轻轻颤动，眼底光华流转，似是听进去了。

“最后......她如约见到了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只是在面对他的脸时，即使有过无数次幻想，却还是会忍不住在直面他眼睛的那一刻心动。”说到这里，不知为何我的心脏不争气地跳动了一下，在自述过程中往往身临其境，一如现在的我正是在面对我所提及的这个令我心动的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约瑟夫突然出声了，很轻地呢喃：“仍然会在直面的那一刻心动......是一种怎样的浪漫。”

我十分高兴他终于提起了一个相对轻松的话题，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也在看着我。

面对那张美得快要让人窒息的脸，我短暂地忘记了呼吸。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闪过很多很多的情绪，有温柔，有害怕，有小心翼翼的呵护，还有......一丝无法抹除的哀伤沉郁。

“仍然会在直面他眼睛的那一刻心动”，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一如现在之重。

世界为什么这样安静？

若不是世界的安静，为什么我的心跳声音如此清晰？

他垂眸凝视了我一会儿，忽然“噗”地笑了一声，好看的眼眸轻轻弯起，我只觉得心里一阵小鹿乱撞。

我好像好久没有见过他的笑容了。

......也可能没有好久。

“少爷，您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我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生怕对方发现我眼睛里已然暴露的情绪，“只有心情放松，未来才会更有希望。未来......又不是既定的，如果连希望都没有，生命不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吗？”

约瑟夫微微一怔。“不......”他的神色变得认真了一些，似乎想解释什么，“不是一无所有，小锦。我还有......”

“什么？”我没听清他的后半句话，因为一辆蒸汽火车从旁边的轨道驶过。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嘈杂，恰好把他的声音掩盖了。

待火车过去后，环境重新变得安静了一些，我问他：“少爷，您刚刚想说什么？”

约瑟夫沉默了一会儿，重新露出浅浅的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我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尊重他的想法。他的情绪现在十分重要。

我注意到约瑟夫似乎很细微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恢复那副淡淡的神色。

和从前那样。